他一下子竄到三爺面前,將今日晌午發(fā)生的事,事無巨細地說了。
當衛(wèi)陵聽到將軍的事時,轉頭看向他,“什么?”
太過震驚,牽扯到手臂。
阿墨忙道:“三爺,你別動,要是傷口再撕開……”
衛(wèi)陵回過神來,咬牙忍著疼道:“你再說一遍。”
阿墨又說遍,最后頗為好奇地問。
“三爺,怎么將軍也聽表姑娘的話呢?”
第011章 春心動
這天晚上,衛(wèi)陵做了個夢。
漆黑一團中,目不能視物,他好似回到了那個洞穴,仍緊緊握住王頤的手。
水從巖壁滴落到他的面上,冰冷刺骨,讓他不由顫了下,手臂愈被往下拉扯,劇痛從肩膀陣陣襲來,他沉悶地哼了聲。
“松……手。”
微弱的聲音從底下,時斷時續(xù)地飄忽傳來。
他咬緊后槽牙,深吸一口稀薄的氣,道:“崇憲他們出去后會找人過來,你再撐會,一定會救你上來。”
地面泥濘濕滑,坑洞又傾斜彎曲。
他一手攀扶周圍,銳利的石壁刺穿手掌,血從破處不斷流下。
不知過去多久,直到麻木,甚至 感受不到疼痛。
他頭昏眼花,感到自己在被拖著一點點往下墜。
“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死。”
“衛(wèi)陵,你與我的父親母親說,此事是我任性妄為,不管你們的事……是我有愧他們生養(yǎng)之恩……。”
死寂一般的穴內(nèi),似乎有腐敗枯爛的氣息。
他聽到王頤快弱至無聲,耳中充鳴,想要抓緊那只手,卻不能再動分毫。
直到最后一絲氣力用完。
有什么從手里滑出,砸落下去,“砰”地一聲巨響,摔裂了。
熹微晨光從絳羅帳外透進,攏在一張緊皺著眉的睡容上。
遽然地,那雙眼猛地睜開。
衛(wèi)陵一下子驚醒過來,坐起身。渾身俱是冷汗,衣襟已濕。
第二日一早,王家的人就遞過帖子,攜禮來了鎮(zhèn)國公府。
來的人是司天監(jiān)監(jiān)正的夫人,和王頤。
此次若邪山出事,若非衛(wèi)家三子衛(wèi)陵及時拉住王頤,又等到公府的管事帶人去救,怕是王家唯一的嫡子就要沒了。
王頤倒是毫發(fā)無傷,可聽到衛(wèi)陵手臂撕扯脫臼。
王夫人和其丈夫商議過后,就帶著兒子親自來拜謝。
管事將兩人迎進廳堂,丫鬟呈上壽眉茶。
沒坐會,就見國公夫人領人從后頭過來。
王夫人立即放下茶盞,起身帶王頤拜見。
楊毓笑著道:“不必多禮,坐下說話。”
司天監(jiān)向來直屬皇帝,更遑論是擔任監(jiān)正的王頤父親,為避免黨派紛爭,從不私下往來各個官員。
這次也是出了性命攸關的大事,王家才會來公府。
王夫人將來意說明,歉疚問道:“不知衛(wèi)陵的傷如何?”
楊毓擺擺手道:“不打緊,大夫講養(yǎng)個把月就好了,你不必擔心。”
她這個三兒子,自幼挨打長大,養(yǎng)傷是家常便飯的事。此次傷了手,還可讓他消停段時日,她也好給他說說婚事。
王夫人一聽卻驚了,個把月還不嚴重?
她連忙再起身道:“若不是衛(wèi)陵救了我兒,我怕都不敢想。”
一旁的王頤也拱手道:“這次多虧了衛(wèi)陵,國公夫人,我想去看看他。”
想起那時的險況,他還心有余悸。
楊毓讓丫鬟帶王頤去破空苑,便又跟王夫人笑說:“其實這次府上管事能那么快趕去,還要多謝我那位侄女。”
她將昨日的事道出。
王夫人直接道:“確實該謝,讓她過來見見吧。”
楊毓便讓元嬤嬤差人去喚。
春月庭中,曦珠正要出府去往藏香居。
昨日衛(wèi)陵回來后,她隱約念著他的傷,卻不好去問,后來青墜從外頭回來,說起他的傷要修養(yǎng)月余,她才徹底放心下來。
剛換好衣裳,就有人來了。
是姨母身邊的丫鬟。
“夫人請表姑娘到廳堂去,司天監(jiān)王監(jiān)正的夫人要見您。”
曦珠訝異,旋即明白過來,她點頭,道:“好。”
聽到司天監(jiān)的名頭,蓉娘吃驚上前來問:“是有什么事?”
丫鬟道:“此次三爺和王公子脫險,還是托表姑娘的善言,想必王夫人要當面謝。”
因昨日衛(wèi)四姑娘要同姑娘一道出府,蓉娘也沒跟著,不知發(fā)生何事,后來又聽到破空苑請大夫,才知出了事。
可她不知怎么就與姑娘扯上關系了?
“蓉娘,等我回來再與你說。”
曦珠不及與她解釋,怕人前頭等著,便帶青墜跟著丫鬟出了院落,往廳堂的方向去。
廳堂在正院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