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道:“有么?”
“呵……”他忍不住冷笑,氣氛卻忽然輕松了許多。
我說:“我只是想自己呆著,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時候。”
“所以連我都不要了是么?”
“不是。”
看著他得意的神色,我懷疑他在故意刺激我。
程躍低頭吻了吻我的唇,我說:“我得去找份工作”,我想著,我得多見見外面的人才行。
程躍說:“濰城封城了,下午剛下的消息,解封時間不定,在解封之前你也就只能見到我了。工作的事情就等結婚之后再說吧,也沒多長時間了。”
第41章 決斗
我將勞拉告訴我的東西記了下來,因為我怕我又會忘記了。我還是相信她告訴我的這些的,只是我還無法體會得到,就像我正遙遙的望著它們,卻沒辦法讓自己融入進去。
母親打來電話問候封禁的情況,我驚奇于自己內心竟然對她產生了親近溫暖的感覺,甚至連說出的話都是態度溫和的。
我一邊聽著聽筒里同樣和藹的聲音,一邊看著面前電腦屏幕上整理出來的行行文字,視力和聽力所獲得的信息將我分裂成了兩半,讓我內心感到一片茫然。
我的憤怒去哪兒了?我閉上眼睛不斷地去尋找它們,我知道如果我不盡快找到的話,我可能又要開始“粉飾太平”了。
剛離開老家不久的那段時間里,母親打來電話的頻次很是勤快,幾乎是每兩三天一個,那段時間里,我內心感受到的盡是溫馨的母愛。但是基于她的說話特質,很快就讓我產生了厭煩情緒,焦慮和自責感不斷地包裹著我。
我掛掉電話,趴在床上,緊皺著眉頭,揪著床單握緊了拳頭,我不知道我內心到底在凝重些什么。沒多久,程躍忙完了自己手上的活兒,放下電腦過來,趴在我背上,一根根撬開了我的手指。
我覺得他撬開的是我內心深藏的隱秘,平生大概從未如此掙扎過,感覺手都要掙斷了,奈何拗不過他的力道。
我惶恐的說:“你別……”
他將自己的手指與我交錯,滿意的說:“嗯,這樣很好。”
我急促地喘著粗氣,奈何心里的凝重感不肯放過我,恨不能把我墜進地心里去。背上的人體溫是溫暖的,我卻覺得自己的身體冰冷無比,怎么也捂不熱。我是一個溫暖絕緣體。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緊繃的手指才終于松開了,所以他很快察覺到了我的情緒變化,轉頭看著我的臉,“好點了?”
我點點頭,并不知道自己剛剛到底經歷了什么。
我埋下頭說:“我真是拖累你了,感覺你跟我在一起后就一直很倒霉。”
程躍疑惑道:“沒有吧?”
我說:“對不起。”我感覺自己快要哭出來了,眼淚卻怎么也流不出來似的,我不知道這是一種怎樣的情緒。
程躍靠在我頭上,說:“會好起來的。”
閉上眼睛,我還是能看到有人在持續殺死我,我能感覺到被人殺死,卻看不到拿刀的人,但我已經知道那就是母親。
我想起勞拉說過的那句話,“你為什么不去恨她?”
我想,仇恨或許可以成為我掙脫本能上的親情的武器,我要用恨,將我推離著他們遠遠的。我不想再繼續被控制,繼續和他們糾纏折磨下去了。
于是我接過她手里那把刀,背后的人果然露出了母親的模樣,我像她不斷劈死我一樣,一刀刀砍在她的身上,我看到自己的模樣越來越瘋狂。
于是我的內心里出現了兩種場面,一個是她不斷在殺死我,另一個是我不斷在殺死她,這兩種場面逐漸融合為一種,變成了我與母親的生死決斗。
我像是曾經看到我不斷地殺死自己一樣,互相決斗的血腥場面,從現在開始,每一天,每時每刻,都在我的心里面愈加瘋狂的上演著。
解封后,我們回了趟老家。剛離開老家的半年時間里,我和程躍幾乎每個月都會回去一次,畢竟母親還是病重,就這么離開不太合適。然后是兩個月一回、三個月一回,接著是半年,直到最后便是看心情了。
現在再想起來的時候,我覺得當初或許是存著些算計在里頭的,畢竟人情這種東西倏然剪斷自然會引起人的心里不適,慢慢的疏遠過程,才能給人的心理一個適應的時間。
我久別再次回家的時候,心里面的懷念滋味讓我痛恨不已。我不知道是應該痛恨內心里面那個軟弱多情的自己,還是眼前這扇冒著危險的大門,我只能慶幸,我不會呆在這里太久,過去那段經歷不會重復發生。
我想著,和父母保持著或近或遠的關系,對我來說是個不錯的選擇,偶爾回來一次的話,母親也沒有多少能傷到我的機會,因為我知道,我內心里面的懷念感是真切的。
因為婚期已經快到了,面臨著說不準的封城時間,我和程躍的婚紗照還沒有拍,父親說,就算是不想辦儀式,但是酒席和婚紗照還得準備著。
我和程躍稍稍合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