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說好尋個日子過門的,結果又出現一樁命案,也是第二天就要出嫁的姑娘上吊自殺。”
“死法都一樣,聽我家小子說,她們脖子上都沒有上吊留下的痕跡,屋子的門也鎖得好好的,古怪得很。”
“這事兒沒幾天就傳開了,十里八鄉的喜事都停了,本以為這事兒就這么歇下來了,可誰知又接二連三出現這樣的怪事。”
“差不多都是十八歲,有男有女,縣令請來一個厲害的仵作,驗尸后得知這些人都是在酉時左右死的,而且屋子里的蠟燭上還被刻了個奇怪的圖案。”
“大家都在猜測這事兒是不是什么鬼怪做的,縣令已經派人去請道長了,所以這段時間你們可千萬別隨便出去啊,尤其是小塵,你阿娘走的時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姚嬸說完后端起茶一飲而盡。
夜清塵摩挲著杯子邊緣,沒有痕跡的上吊,和茂城的事一樣,邪物的目的到底是人,還是人死后化作的鬼呢?
可這個小世界的道士是真的有捉鬼本事的,再厲害的鬼,也會在人類的不斷進化下被消滅。
那邪物的目的可能就不僅僅是鬼或人了,還有之前那個天師布的獻祭陣法,怎么想都覺得邪物在密謀著什么
“姚嬸。”夜清塵指了指身旁的滄陵:“我夫君是清虛觀魯清長老的關門弟子,這次下山主要就是鏟除妖邪的,勞煩你回去跟大牛哥說一聲,明天我們想去縣衙看看那些尸體。”
還不等姚嬸開口,滄陵就先握著夜清塵的手,滿臉嚴肅地說:“主要是陪你回來的,鏟除妖邪只是順帶。”
語氣里還有幾分被誤解的委屈。
夜清塵愣了一下,旋即笑著掐了掐他的臉:“好好好,陪我才是最重要的,是我說的不對,莫要氣惱。”
“我沒有氣惱。”滄陵偏過頭蹭了蹭他的手。
姚嬸和張嬸還沉浸在對滄陵身份的震驚中,乍一看見兩人的舉動,更加驚訝了。
尤其是張嬸,“那啥,道士能成親嗎?”
夜清塵抽回手的動作一滯,眨了眨眼不知該怎么說。
倒是滄陵一臉坦然:“只有和尚才戒色,我們道士是可以找道侶的。”
張嬸訥訥地點頭:“哦,這樣啊。”隨后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
滄陵見狀眸光微閃,看向夜清塵的眼神暗潮涌動,危險至極。
夜清塵急忙收回手,捧著茶杯抿了一口。
姚嬸視線在三人身上轉了一圈,摸了摸鼻子說:“那,那我回去跟我家小子說一聲。”
“有勞姚嬸了。”滄陵說完就起身去了臥房,再出來時手里提著兩大包東西,“這些年多謝兩位大嬸對清塵的照顧,小小心意還希望兩位能收下。”
張嬸眼神有些復雜,姚嬸拍了拍她的肩膀站起身:“道長客氣了,我們和小塵的阿娘是姐妹,多照顧是應該的,不過這今后就要辛苦你照顧小塵了。”
“照顧清塵也是我應該做的。”滄陵將手里的東西遞了過去。
夜清塵見兩人有些不好意思,站起身說道:“姚嬸張嬸你們就收下吧,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全當是我們做晚輩的出門一趟帶回來的特產。”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不收的話就有些見外了。
姚嬸和張嬸接過后就說要先回去了,一是酉時快到了,二來姚嬸的兒子也快回家了。
夜清塵和滄陵將兩人送到門口,滄陵從袖中取出幾張符紙給了她們:“這些符紙你們拿回家一人一張貼身帶著。”
“欸,好好好,多謝道長!”姚嬸笑瞇瞇地接過,最近的事離奇得緊,她總是擔心自己兒子遇到些不干凈的東西。
眼下有些清虛觀道長的符紙,多少能安心一些。
兩人走遠了一些后,姚嬸拍了拍張嬸的手臂,語重心長地說:“妹子啊,這緣分是強求不來的,你回去可得好好勸勸你們家幺妹,你剛剛也瞧見了,小塵家那位道長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小塵這孩子命不好,遇到這樣的人好歹能過上好日子。”
她其實還想說,若是小塵和張嬸家的幺妹成親,這以后的日子可就說不準了。
可即便她不說,張嬸也是明白的。
她們和紅娟關系極好,剛認識那會兒她們三人去給自家孩子算命。
算命先生說姚嬸家的兒子孔武有力,將來能當個差爺;她家兒子是做生意的料,如今開了個酒樓,女兒則嫁個有緣人幸福美滿;紅娟家的
到現在她都還記得那算命先生的表情。
糾結又惋惜。
說紅娟家的兒子未來難料,有可能活不過二十歲,也有可能有仙緣,全看命了。
看命?那孤兒寡母的當然只能看命了。
好在小塵是個爭氣的,小小年紀就考上舉人,可沒多久紅娟就病逝,從此孤苦一人,這命又怎么好得起來呢?
張嬸回頭看了一眼停在胡同里的馬車,又低下頭看了看手里一大包的東西和那幾張符紙,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