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官之道,可比商場復雜得太多了。”
方文道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且今兒個也確實是我困了,昨夜一宿沒睡,就為了背書。
背書也實不是我強項啊,我家一直經商,小時候跟著我爹扒拉算盤珠子,讀書就是為了能識字,識字是為了能記賬,確實沒接觸過什么兵法什么的。”
沈星河沉聲道:“孫子兵法一定要記牢,二郎既讓你背這個,必定有其中道理。
你把這本書吃透了,多半會對你做人做事為官之道都有助益?!?
方文道一聽這個,覺得有點道理,點點頭:“行,我記住了?!?
沈星河:“還有,往后別總想著用筆記一下,用你腦袋記。人家雖說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吧,您這沒有好記性,光剩了爛筆頭了您老人家。
您用筆記久了,就徹底有了依賴了,明白嗎?”
方文道:“我今年都四十了,記性差也情有可原啊。
再者,人家謝二郎出身高門,府中往來無白丁,又自小跟著軍營里捶打,我哪能跟人家比。
所以,你說我要是腦袋若是記不住呢?”
“那就死,咱一起死!”
沈星河平靜的看著他:
“我沒開玩笑,到時候你也跑不了,你以為一旦二郎被揭發了身份,你還能跑?
跑不了,陸大人,一切跟他有牽扯的。
所有人,everyone。
不問對錯,都將問斬。
這布局優雅的宅子,抄了。
家里的字畫古董,沒了。
你孫子小文,咔嚓了?!?
方文道臉色變了。
他似乎到現在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了這件事的重要性:“我我我我我回去我就背,我背,我背,我我我肯定用功!”
“要用功??!在我看來,四十歲的人,正值壯年啊!”沈星河殷切的望著他。
“放心!我一定用功!”方文道指天指地的發誓。
有青衣小帽的小廝捧著簪花收拾送進了院里,謝清遙在房間里喚他:“月月,梳頭了。”
沈星河坐在鏡臺前,呼吸仍然急促,臉頰紅撲撲的。
謝清遙坐在他身后,他如今不用坐輪椅了,兩個人坐在同樣相同高度的凳子上,謝清遙高出他不少。
他慢條斯理的替他梳頭:
“我若按你這脾氣跟他相處,早被氣死了?!?
沈星河恢復了理智:“胡說,我哪里生氣了,方文道還是很好的?!?
謝清遙手里的木梳一頓,挑眼看向鏡中的沈星河:“他給你多少錢?”
沈星河:“五萬兩?!?
謝清遙斂眸一笑:“你倒是好哄。”
沈星河:“反正我覺得方文道挺好,他能完全聽你的,信服你,甚至知道他自己不如你。
單有自知之明這一點,他這就已經強過不少人了。
這世上有多少人仗著自己有點本事不把別人放在眼中的?
更莫說能完全聽你的話,按照你的指令去行事了。
他能力差點,但是真會做人,這五萬兩銀子一給我,我怎么看他怎么順眼。
要么他能跟一群貪官兒同流合污呢,這家伙確實招人待見?!?
第一百一十二章
謝清遙:“遲早有一天,我被他活氣死,你就不這么說了?!?
“你別老胡說八道?!彼嚨剞D過身來,轉得太快,謝清遙這邊尚來不及松手,輕輕扯了他頭發一下。
沈星河:“嘶?!?
謝清遙反應很大,連忙揉他腦袋:“疼了?”他輕輕給他吹了吹:“梳頭的時候別亂動?!?
指尖輕輕的摩挲著他的頭,他垂眼,對視上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他的眼中噙著擔憂:“別總是亂說話好不好?”
這話悠然蕩進他的心里,揉得他心都軟了。
他的指尖順著他的發絲向下游走,撫了撫他的鬢邊,他挑起一抹笑意:“怎么,怕我死啊?”
“你還亂說!”他氣得跺腳:“你以后帶兵打仗的,刀口舔血,大吉大利,拜托你講話注意一點!”
他輕輕的笑了一聲,目光繾綣而寵溺:“放心,我且舍不得死?!?
他的指尖溫柔的摩挲著他的眉梢:“我比任何時候,都想好好的活。”
他說著話,將他擁在懷里,還沒有離別,他就已經開始舍不得他了。
“你要是能變小就好了,把你放在我的懷里,帶著你到天涯海角,不由你不與我走?!?
他的鼻息撲在他的耳廓,他的耳朵癢癢的。
他的臉頰凝出一抹潮紅。
謝清遙的手輕輕的撫摸著他柔軟的發絲:“要不要歇歇?我好像有點困了呢?!?
沈星河提防的抬眼,瞇起眼:“確定是困了么?”
謝清遙:“對,就是困了。”
沈星河沉聲道:“可你剛醒,怎么會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