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虎被哥哥牽著手一路往前走,一路就那么回頭目不轉睛的望著宋伯懷。
沈星河見得宋伯懷臉色變了,又拋出了另一個問題:“你們相遇的地方,在何處?”
“常城。”宋伯懷喃喃。
他心弦猛地一顫,剎那之間,他如夢初醒般的意識到了什么:“葉!霓裳!!!”
沈星河也激動了:“天吶!所以他藝名叫葉霓裳!但是那年他太小了,對家鄉(xiāng)的記憶不多,這足夠證明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了!”
地位二字,猶如平地一聲春雷,在宋伯懷的心口轟然炸開。
宋伯懷胸膛起起伏伏,他的心跳劇烈的加快,他的兩只手在顫抖:“地位?我在他心里是有地位的?他他竟然沒有怪我”
他激動著,整個人忽而雀躍的笑,他兩只眼眶微紅,一遍遍的重復:“他是姓葉的他竟是姓葉”
他玄身,一把將車窗的簾子撥開,探出半個身子,激動的望向葉霓裳的方向。
葉霓裳立在光下,陽光照著他白若霜雪的肌膚,他美的幾乎令人目眩,玉手理了理烏黑的云鬢,他偏頭,望向宋伯懷這邊,微微怔了一怔,眉黛輕揚:
“你瞅啥?”
宋伯懷對視上葉霓裳那雙略有些冷淡的眸子。
他陡然靜下了,眼中的神采漸漸黯淡,他無聲的坐回了車廂里,像是兜頭被人澆了一盆冷水。
靜了良久,他才緩緩開口:
“那又如何呢?縱使相逢應不識,再過幾年,我也該塵滿面鬢如霜了。”
他落寞極了,兩手嵌入了發(fā)絲之中,沉聲道:“又況且,他已心有他人了。”他抬眼,目眥盡裂:“是你家的長工!!!”
他從大悲陡然大喜,忽又大悲。
第一百零七章
這種感覺祥子很熟悉,“你別太激動啊,當心暈過去,暈過去你就得三天下不了炕。”
沈星河試圖給宋伯懷講道理:“大哥,人家三歲時見你一面,你不能指望人家此后余生都深愛著一個三歲遇到的,且只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吧?
再者,你們第一次見面時,誰讓你當時不說的?
誰讓你不直接告訴人家,你不是去嫖的,你是特地去找他的。
不過我告訴你,這件事,亡羊補牢猶未晚矣”
宋伯懷驀地打斷他:“你別告訴他。”
沈星河意外:“啥???”
“總之你別告訴他!”宋伯懷攥著拳頭,像是在克制著什么情緒。
沈星河水靈靈的眼睛一轉,咧嘴看著宋伯懷笑:“哦,我明白了,宋大人,你倒是個君子,施恩莫望報,你肯定是不愿他對你的感情摻雜了任何報恩的心態(tài)對不對?
但是我跟你講,你這么想是不對的”
“你有完沒完!”宋伯懷突如其來的亢奮,強壓著憤怒,兩只眼睛瞪得幾乎射出火來:
“你該打聽夠了吧!這些事和你有什么干系!這是我的私事!
私事!!!
你在多管閑事!你若講出去,休怪宋某翻臉不認人!”
他惱羞成怒了。
歇斯底里,由于害怕外面的葉霓裳聽見,他把聲音還壓得很低,這使得他的音色聽上去更有些詭異的恐怖。
沈星河感到很冤枉:“天地良心,若非涉及漂亮哥哥的終身大事,誰聽你這個呀,我家小瘋子很想我,還在鋪子等著我呢,我好心在這幫你分析,你還這樣?”
不分好賴么這不,活該你單身。
宋伯懷將錦盒捧起,強忍怒意,咬著后槽牙問沈星河:“所以,這盒子,你接是不接!”
沈星河感覺宋伯懷似乎瀕臨發(fā)瘋邊緣,如果此刻他說不接,他感覺這會是壓垮瘋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委婉的說:“那什么你容我想一想”
“你這腿還真好了啊?咋治的啊,老馬害真有一手。”
外面?zhèn)鱽砹巳~霓裳的聲音。
“他呢?”
是謝清遙的聲音。
沈星河和宋伯懷瞬間愣住了。
葉霓裳:“里頭嘮嗑捏。”
宋伯懷先前的氣勢全無,剎那六神無主,眼睛四處亂轉,微欠起身,好像試圖往軟座底下鉆。
這干嘛呢這是?
搞得像被捉奸似的。
車帷倏爾挑開,謝清遙立在馬車外,他率先看了一眼宋大人,似乎并沒有太意外,眼中更無慍怒,他反而看似溫和的朝著宋伯懷一笑。
宋伯懷如蒙大赦,也朝著謝清遙樂了。
謝清遙:“宋大人,可又高升了?”
這話問的夠損,導致宋伯懷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他看向沈星河:“走吧,咱回家。”
沈星河站起身,挑起車帷出去,偷瞥了一眼宋伯懷,見他垂頭喪氣的抱著錦盒坐在軟座之上。
謝清遙站在馬車旁邊朝他遞手,沈星河將手放在謝清遙的手上,倏爾被他輕輕一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