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包括你。”
他趁機許諾:“花花,你放心,我永遠不給你下毒藥。”
花嬤嬤心里噗通跳,不知哪里來的勇氣,沉聲道:
“從前我家那個,是個好人,可他把好脾氣留給了外人,跟我時,總發火。
你不一樣,你跟外人橫,跟我不發火,你知道護著家里人,你比他強!
我不知道為什么,日子突然有了好多盼頭。”
“花花”老馬神情動容,拖著殘腿前行兩步,握住了花花的手。
花花似有話不吐不快,如鯁在喉,心里掂量長久。
歲月無情,失去年少之后,剩了一把老骨頭,連說出肺腑之言都會被說上一聲老不正經。
可老馬也說,屋中沒有外人。
星河說,誰都不高尚。
于是,她更有了些勇氣:“以前,他喊我‘家里的’或是‘誒,我說’外人喊我李嫂子,當娘了,大家都喊我鴻兒娘。
孩子們怕我難過,如今又重新喚我花夫人。
只有我當姑娘時,爹娘才會喚我花花。
這輩子我光給別人剝蝦了,沒人給我剝過蝦。
只有你給我剝過蝦子。
我是愿意跟你的。可我也心疼星河,心疼二爺。”
花花說不下去了,她眼眶泛紅。
老馬血脈噴張:
“花花!我我我我我死我也想出來辦法!想不出辦法,你你你你藥死我!!!”
“別說那個字!不吉利!呸呸呸!”花花捂住了老馬的嘴。
謝老三無語的看著花嬤嬤和老馬,他真沒眼看了。
他扭頭看向謝虎,謝虎大概是中毒之后元氣大傷,捂著肚子已經倚著墻壁睡著了。
謝老三扭頭去看沈星河,見他手里拿著木匣子,啪嗒啪嗒的掉眼淚,他一怔,道:“當日二哥便是因得這個匣子才從炕上滾下去的。”
沈星河把匣子打開。
里面裝著一小股青絲,以沈星河送謝清遙的紅繩纏住。
是那根謝清遙故意扯開,丟向他的紅繩。
謝清遙在什么時候悄悄拿了回來,剝去上面的塵埃,仔細的收好。
謝清洲好奇的問:“這是誰的頭發?”
“我的啊。”他垂著眼,摩挲著:“是他每天給我梳頭時,我落下的頭發。”
沈星河是見過幾次的。
謝清遙每逢給他梳完頭,總是會把梳子上的頭發取下來。
有時候沈星河會發現,也會好奇的看著謝清遙。他以為他只是愛干凈,將這些頭發清理出去。
沈星河沒想到,他沒有扔。
他連他的青絲都舍不得扔。
是需要付出多大的勇氣,才能把他狠心推走的。
沈星河拿起了那一對護膝,也是他送他的。
黑色的護膝,上面縫合的線也是黑線,謝清遙笨拙的把裂開的地方縫好了,洗的干干凈凈的。
護膝下面放了四個骰子。
怎么差了一個?
沈星河仔細找了找。
他抬眼,鬼使神差的朝著昏睡的謝清遙走過去。
將匣子放在一邊,他翻開他的袖子,掰開他緊攥著的拳頭,在他緊握的右拳之中,發現了一粒骰子。
他喂他喝“毒酒”演的太真了,眼中充斥著憤怒和奸險。
謝清遙不會想到,一向小心翼翼維護他自尊心的謝老三,竟然會反叛。
在他眼中,這或許反叛的太突然。
他不知道的是,在謝老三單飛出去的那一晚,沈星河和謝老三說過,你不要試圖維護你哥哥的自尊。
謝老三在那一夜把話牢牢的聽進心里了。
愛憎分明的沈星河,來了這里苦苦煎熬,當日子開始有了起色時,當他付出了真心時,這才發現原來一切都是一場騙局,他愛錯了人,付錯真心。若他不下毒,乃至屠了這座山,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所以謝清遙真的以為那是一壇毒酒。
可他喝得那么爽快,在生與死的關頭,哪怕沈星河給他下了毒,他還是要握著這枚骰子不放手。
沈星河定定的想,是什么人在用生命愛著他呢。
是他的謝清遙。
是極少說蜜語甜言哄他開心,卻用生命實踐著,我愛你愛到可以付出我的生命的謝清遙。
兩只手緊緊扣住,沈星河用另一只手摸摸他的臉頰。
幾天不見,他清瘦了很多。
拇指輕輕摸了摸他的唇。
就是這張好看的嘴巴,說出那些狠話。
是狠話嗎?
沒說他清瘦,沒說他不好看,沒說他人品不好。
他最忌諱的點,謝清遙都沒狠下心去碰。
沈星河給他看過自己的傷口,他那么聰明,行軍打仗的,最該知道哪里是敵人的軟肋。
那夜,只要他一句,難怪連你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