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章七手不禁打了個寒顫,卻不得不遵從內心那股莫名的力量,邁向他。
他雙腿顫抖,一步一頓,緩慢靠近。
謝清遙沉聲命令:“蹲下,我站不起身。”
章七手滿心絕望,屈膝跪在謝清遙面前
兩兩相望。
章七手在謝清遙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絲殺機。
他終于知道自己大概是活不成了。盡管他也不清楚,到底是為什么。
章七手猛然間情緒爆發,悲憤的看著謝清遙,“與其你被你折磨,還不如我自己來個痛快的!”
話音剛落,他猛地向木板碰頭,他一邊磕,一邊嚎啕大哭,“我死了不就結了嗎?!我死了不就一了百了嗎?!”
“砰砰砰”每一次磕頭都震耳欲聾。
章七手泣不成聲:“嗚嗚嗚……太欺負人了!太欺負人了!!”
“砰砰砰”他繼續磕。
章七手:“嗚嗚嗚……根本不是什么已婚男子大防的事!”
“砰砰砰”他加大力道。
他控訴著:“嗚嗚嗚……你就是看我不順眼!”
“嗚嗚嗚……嘭——啊——”
正當章七手準備再次撞頭時,謝清遙猛然出手,扼住了他的脖子,制止了他的行動。
謝清遙死死的錮著他的脖子,薄唇勾起一抹冷笑:“哼!說對了,我就是看你不順眼。”
章七手被謝清遙錮著脖子,腦袋抵在木板上,他也不抵抗了,心灰意冷,生無可戀。
他心想死就死吧,走了這么多年的背字兒,無所謂了,反正都是一死。
謝清遙的臉色鐵青,額頭上滲出一層汗珠,“他是騙我的吧?!”
他恍惚的自言自語:“他一定是騙我的!”
“我的腿廢了!要指望著別人去為我做事!我謝清遙居然也有一天要指望別人了!!哈哈哈哈!!!”
“可我等了很久,我只等來了你這只廢柴!”
“這怎么辦呢?!”
“這怎么辦!!!”他的聲音極為輕,一雙眼睛卻幾近猩紅。
章七手停止了掙扎,眼白上翻,意識漸弱。
沈星河吃飽了飯,一轉彎,赫然見得眼前盛況,大吼:“二爺!你干什么!!”
聽見聲音的謝清遙,臉上的戾氣漸漸收斂,他閉了閉眼睛,松開了手。
他坐在輪椅上,和遠方的沈星河對望,忽而笑了,“這是他送你坎肩,與你在走廊竊竊私語的懲罰。”
話說完了,他挽了一把輪椅轉身離開。
沈星河愣愣的望著章七手捂著喉嚨猛烈的咳嗽,然后親眼看著他支撐著爬起來,腦袋撞向木板。
“砰砰砰。”響聲不斷。
“嗚嗚嗚……不是坎肩的事兒……”章七手聲音嘶啞。
“砰砰砰砰”撞擊更甚。
“嗚嗚嗚……我走了這么多年背字,喝涼水都他媽的塞牙,還活著干什么?”
“砰砰砰。”
“嗚嗚嗚……我死不就完了嗎,我死不就完了嗎。”
沈星河沖上前,蹲下身,扶住章七手的肩膀:“你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他和你說了什么了嗎?”
章七手當時在極度驚恐中,根本沒聽清謝清遙的話語。
他甩開沈星河的手,哭得更加兇猛:“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沒聽見,他上來就掐我脖子。
啊!太欺負人了!!老九!!!我不活了!!!!”
沈星河費了好一番功夫安慰章七手,并且告訴他,最好先不要出現在謝清遙面前。
章七手回了房間,癱倒在床榻之上,雙目空洞,想起老九安慰他的話,久久才入眠。
巨舟數日后即將抵達金陵,細雨如銀針般密密灑落,沈星河推開雕花欞,望著外面的綿綿細雨。
這些日子,謝清遙一直在房間里批公文,面對沈星河的詢問,他總是說腿疾無礙,沈星河便不再追問。
抵達金陵這日,雨終于停歇。
沈星河起了個大早,只帶著陳氏兄弟和幾個隨行捕快先去進木料。
因得有陳氏兄弟在場,采購木料也順利,交了定金,樹農說要去進山伐木,裝木,再送到渡口,大概需要三四日。
“再快些行不行?我趕著回去。”沈星河顯得有些焦急。
樹農解釋,由于前些日子下了雨,木料伐過必須要曝曬,這樣才不會在運輸途中受潮。
沈星河將陳招財叫到一邊,低聲詢問:“從前你們和你師父出來,也是這樣嗎?”
“是的,東家。”陳招財疑惑的問沈星河:“怎么了東家?”
沈星河:“我把銀票給你,安排幾個人留在這,你們拿著錢再買幾輛馬車送回去,我們先乘船回家了。”
陳招財是個本分人,感念沈星河的信任,心中涌動著暖流。
他建議道:“東家,木料還是用船運回去最合適,畢竟馬車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