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著眼,歪著頭,嘴巴微微半張著,呼吸極為規律。
看的出來賭場那夜是真的累了。
一曲終了,葉霓裳起身施禮,“感謝恩公,為我贖回賣身契。”話音未落,抬眼看向謝清遙。
葉霓裳的目光落在謝清遙的臉上良久,咸即愕然,視線投向沈星河,“他……還活著么?”
這么大歲數,別死在這吧?
沈星河解釋:“我相公歲數大了,覺多。你餓嗎?咱們先吃點東西?”
葉霓裳打了個哈欠,擺手婉拒,“明天把,現在太晚了,你也早點休息?!?
送走葉霓裳后。
微醺的沈星河趴在桌上,咧嘴傻笑,對著謝清遙的面目,一筆筆描繪著他的輪廓。
謝清遙的英俊不同于葉霓裳的妖嬈,即便他易容,他的線條也是硬朗分明的。
沈星河越看越是陶醉,卻又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他的好夢。
次日清晨,沈星河聞著飯菜香氣醒來。
房內只有他一人,他尋著香味推開門。
只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謝老三見他過來了,朝著他跑了來;“嫂子!”
他看上去興致不錯,沈星河難以置信的問他怎么會在這。
謝老三:“我哥說,要帶娘一起去游山玩水,娘說不放心我,我哥說,那便帶著我一起去?!?
他頓了頓,伸手鬧鬧胸口,朝著沈星河露出一抹笑,“我一聽這就是哥借口,我哥嫌棄我不爭氣,不是一天兩天了。
嫂子,定是你給我說的情,嘿!謝你了!”
沈星河一聽這話就更不對勁了。
第一,面對上進自強的陳氏兄弟強烈的對比下,他根本沒機會給禍國殃民的謝老三說情。
謝清遙當時沒有完全消氣,甚至說出謝老三當斬這種氣話,可此刻卻不計前嫌的帶著他了。
第二,花嬤嬤明明不想去,一向不喜歡強人所難的謝清遙為什么非要帶著她去。
是什么讓謝清遙非要帶著花嬤嬤。
是老馬。
和謝清遙串供的邪醫老馬?。?!
沈星河抬眼望著謝清洲,“我干爹在哪個房間?!?
謝清洲走到走廊,指了指一間房。
恰在此刻,房門打開了。
老馬穿了一身嶄新的衣裳,發鬢束的一絲不茍,比此時的沈星河還要利索。
老馬挺直脊背,對著對面的門板笑嘻嘻的喚:“花花啊……花花……”
老馬不經意看向沈星河這邊,眼眸一顫,臉色大變,迅速扭身回房。
沈星河一個健步就沖了過去,趕在房門掩上之前,他擠進來了,“你跟我說實話,這怎么回事!”
老馬皺眉,朝著沈星河齜牙笑了笑。
“什么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我來這里呢,完全是因為我關心你相公的腿,我……”
“你再不說實話,我就去告訴花花,你是個一言不合就打量著給人下毒的邪醫。”
老馬嘴很硬,絲毫不懼要挾,一口咬死了,“我真的是來關心你相公的腿!你們遠行,帶著個大夫在身邊,總沒壞處。”
“你不說,打量著我不知道是不是?
他腿明明不成的對吧?你怕到時他腿真的有什么意外,我肯定會找你麻煩,所以不肯答應幫他一起瞞我。
但是,當他搬出了花花與你同行,你就答應了是嗎!”
老馬咽了口吐沫。
好小子,夠機靈。
沈星河破案了。
老馬清清喉嚨,一把將沈星河扒拉開,板著臉沉聲道:“知不知道對于一個病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沈星河瞇眼觀察著老馬,想判斷他有沒有說實話。
老馬一揮手:“是心情呀!他一心想帶你游山玩水,你們夫夫二人同游大好河山,心情舒暢,他病自然好的也快,你要知道,這全身經絡都是通著的?!?
老馬的話鋒毫無預兆的轉走:“我跟你相公達成了約定,到時候你們玩你們的,我和花花玩我們的,咱們兩家最好誰也別打擾誰,之行嗎?”
他突然想起什么:“對了,可能還有幾對?!?
沈星河此刻只有一個想法,他想直接回家。
可是船艙起起伏伏,顯然已經楊帆起航了。
他真的上了賊船。
他從窗子瞥見,不遠處還跟著一條大船,這只船從夜里好像就跟過來了。
老馬大概是為了彰顯自己的醫德,寬慰沈星河。
“我給他新換了藥,這藥一直敷在他腿上,只要他別摘掉,精心著,別受寒,根本就沒事!你瞧,我屋子里帶了那么多藥呢。”
老馬竭力自證:“你覺得若是去了一回江南腿就折了廢了,再也站不起來, 這可能嗎?你不覺得這太荒謬了嗎?
若是如此,住在南方身患腿疾的人怎么辦?人家是直接得削大腿還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