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遙哽咽,最終失控,“他當年才十四歲啊!才十四啊!!!”
傾訴完,一切又歸于平靜。
他像是被掏空了魂魄,只剩下一副行尸走肉。
關于他受盡折磨這段,沈星河從書中看的揪心,如今聽他親口說,更加令人心疼。
書中,謝清遙的弟弟謝清洲確實死了。
不過,既然是具面目模糊的尸體,有沒有可能,死的另有其人。
他突然想到了馬匪幫。
按照之前與李大娃商議的計劃,他之后會帶人去馬匪幫剿匪。
聽聞馬匪幫與人牙子沆瀣一氣,馬匪搶了人再賣給人牙子。
也許,能找到點線索也說不定。
沈星河知道自己的猜測毫無根據可言,全憑以前看過的幾本小說里的劇情。
可他現在不也是在書中嗎?意味著推測不是不可能。
但他不敢輕易給謝清遙希望。
沈星河給他倒了杯茶,加了點東西。
之后給他按腿,沒多久,謝清遙就犯困,躺在炕上,沉沉地睡去。
沈星河給他吃的是老馬留下的安神藥,對身體無礙,相反有助于睡眠,是謝清遙此時需要的。
沈星河穿戴好出門。
謝虎抱著劍,橫在門口,“二爺交代,你哪都不能去。”
沈星河挑眉,“行,那反正也睡不著,我們喝喝茶聊聊天。”
又放到一大漢。
沈星河溜下山,到了縣衙時天剛破曉,他們已然從馬匪幫勝利而歸。
李大娃此時正撅著屁股挑寶貝。
見到沈星河來,大手一揮,介紹面前堆成山的箱子。
“恩公,你隨便挑,有的是。”李大娃見他兩手空空,扔了一個袋子給他。
他到也不客氣,畢竟來這里碰碰運氣,總不能空手而歸。
于是,他接過袋子,一邊裝一邊問,“馬匪窩里有帶回來奴隸嗎?我想挑個回家伺候。”
李大娃會錯意,笑的壞,“都在牢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恩公喜歡什么樣的。”
“帶我去挑挑。”沈星河又抓了一把碎金子,放進口袋,這才跟著李大娃去挑人。
第三十一章 你是我二嫂?
縣衙大牢內陰暗晦澀,沈星河一間間望過去,竟意外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辛苑蜷縮在大牢的一角瑟瑟發抖,他面容呆滯而憔悴,滿身污垢破爛不堪,鼻青臉腫,總之不成人樣。
不仔細看還真認不出。
在辛苑身旁揮動拳頭的是那名矮捕頭,他每一次抬拳都讓辛苑戰栗不已,然而即便如此,他也始終咬牙不吭一聲。
直到矮捕頭打累了,朝著倒地的辛苑踹了兩腳后,才大搖大擺的走出大牢。
瞥見沈星河的辛苑,仿佛抓住了一線生機,迅速爬至鐵欄邊,雙手伸出哀求道:“沈公子,救我,求您救救我。”
沈星河挑眉,自己可不是什么大善人。
可一想到辛老對謝清遙有恩,沈星河不想他為難。
于是決定先給辛苑一點教訓,之后再想辦法救他出去以償還人情。
見沈星河拒絕,辛苑先是眼睛直勾勾的盯他,突然閃過一絲異樣,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
沈星河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看來這貨要多關些日子,磨一磨他。
莫家村村民撤離之后空出很多間牢房。
新來的奴隸被關在最前面,他們面色蒼白如蠟,瘦骨嶙峋,與糞桶擁擠一處,毫無尊嚴可言。
沈星河拿出謝清遙送他的梳子,梳理了一下前額的碎發。
借此機會觀察是否有人能認出這把梳子。
然而卻無一人朝他看過來。
沈星河搖搖頭,問身邊的李大娃,“都在這里嗎?沒有我看得上的。”
“還有一對兒母子,我看他們可憐,便給他們安置在我的住處。” 李大娃神神秘秘,說話間,耳根子居然紅了。
沈星河鄙夷地看著他,“你怕是有別的心思吧。”
李大娃倒也沒那么善心,不過是見人家少年郎樣貌出眾,才動了歪心思,將那母子接到自己家里,好吃好喝招待,一點也沒虧了,生怕少年郎不高興。
李大娃撓頭笑笑,“他可是我的,你要的話,去牢里隨意挑,十個八個送你都行。”
“我不要你的人,你帶我去瞧瞧長個什么模樣,讓你這般舍不得。”
李大娃不信,那少年郎俊俏的很,生怕被別人惦記上,尤其是沈星河長得好嘴又甜的男子,說不定就會他被勾走。
沈星河問,“你還想不想除疤?”
李大娃搖頭,“不了。”知他想借用除疤“要挾”去他家看俊俏少年郎。
沈星河不再多問,以免李大娃起疑。
不過倒是勾起他的好奇心,是怎樣一個人能讓李大娃寧可放棄治療疤痕,也要保護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