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覺得,或許歌慕的喜歡就跟他一驚一乍的性子一樣,風風火火的,并不會太過于放在心上。
可是現在這樣握著她手,垂著眉眼表情苦澀的獅子實在是過于可憐,連眼角都染上了委屈。
池鴦本來決定和歌慕說清楚,她并不是個能很好處理感情的人,一個白霜一個銀宵,已經是占據了她全部心緒了。
但是拒絕的話到了嘴邊,不知怎么的,就是在舌尖環繞,卻吐不出半分來。
被握在手心的手很小,白嫩的肌膚和歌慕古銅色的膚色形成對比,雖然池鴦沒有要收回手的意思,可是歌慕還是防備性的握的很緊。
該怎么形容現在的氣氛呢,池鴦想要用輕松一點的口氣說出拒絕的話,讓歌慕去尋找更適合他的伴侶。
而歌慕呢,又覺得他的喜歡拿不出手,但是讓他放棄又不甘心。就像拿著心愛的玩具那般固執,握著池鴦的手不肯松開一分。
“鴦鴦,我跟你說過,我在成為候選人之前的生活嗎?”像是為了打破沉默,歌慕張嘴找了個話題。
池鴦搖了搖頭表示沒有。
“我其實應該感謝前鳳凰的,也就是你的母親。”歌慕微仰起頭。
天上的云顯得有點暗,厚厚的堆積遮住了掛在半空中的太陽,只是堪堪從縫隙中露出了絲絲光暈。
歌慕望著那從云里透出的光,眼眸倒映著光的痕跡,將那棕色的瞳都透的淺了幾分。
“我父親有好幾個伴侶,我母親在生下我后撐不起力氣,我的同胞弟弟就悶在母親的肚子里,和母親一同去世了?!?
“我被交給了父親的另一個伴侶撫養,她是個很妖嬈的獸人,或許是赤鏈蛇族自帶的魅力吧,父親很喜歡她,但是因為她遲遲沒有懷上幼崽,父親怕她難過,把我交給了她?!?
歌慕說到這里,池鴦想起了那次在送嘉韻去黑熊族時,銀宵曾說過的話。
那個赤鏈蛇有特殊的癖好。
隱隱就覺得歌慕接下來要說的話不輕松,池鴦下意識的抓緊了歌慕的手,或許她自已也說不清楚只是緊張接下來的話,還是怕歌慕會感到難過。
歌慕安撫般的用另一只空著的手拍了拍池鴦的手背,繼續說道。
“她有些習慣,是我父親都不知道的。”
歌慕接下來說的過去都很隱晦,平靜的表情訴說著那些屈辱的過去,就仿佛那只是不聽話的孩子被長輩教訓一般稀疏平常。
可是誰家長輩教訓孩子的時候,會讓孩子脫光衣服站在她面前呢?
池鴦猛的就根據歌慕說的話聯想到了當時銀宵說的那個詞。
孌童。
小鵪鶉的腦子好用,根據歌慕所說的,結合銀宵說的那個詞她想到了現代書上看到的詞,戀童癖。
或許赤鏈蛇就是有這種癖好吧。
“她后來死了,族內有傳出流言說是我殺了她?!?
“但其實不是我?!?
“是她自已,讓我陪她去族外,她說想到了新花樣來懲罰不聽話的我。我當時太害怕了,她前一天晚上留在我身上的指甲印和牙印久久不消,我不敢去,所以我跟在她身后時,趁她不注意溜走了?!?
“從那天后她消失了,一個雌性獨自離開部落外出是很危險的,我知道她恐怕沒有回來的希望了,但我還是害怕,我得替自已做打算?!?
“于是在第二天,鳳凰來獅族時,我故意出現在了她面前。我其實沒有把握會被選上當候選人,但我只能博一下,不然萬一她回來了,我會被折磨的更慘。”
“鴦鴦,你的母親很漂亮,也很溫柔。我曾一度以為雌性都會是赤鏈蛇那般,尖利到泛著寒光的牙齒和剮在身上生疼的指甲。”
“可是不是的,鳳凰摸著我的臉,溫暖又輕柔,蹲下身微笑的問我叫什么名字,還牽著我的手帶我去見父親,說很喜歡我。”
“也是從那之后,父親的眼里有了我,開始將我養在身邊。”
“所以你看,我根本就沒有我表現的那么沒心沒肺,我很自私的。”
自嘲一般的聲音隨著歌慕的輕笑傳出,他哪里會不知道,大大咧咧的像個傻子那般一驚一乍會背地里遭到人的嘲笑,可是他揣測人心,知道他父親就是喜歡這樣沒有心眼的性格,他才強迫自已一點一點去學。
就像戴上了面具,戴久了都已經摘不下來了。
“大概得向你道個歉。”歌慕松開了池鴦的手?!拔翼斨赣H的毒打離開獅族,并不是什么不過腦子的追愛?!?
“我從白霜和銀宵的態度里,猜到了你的身份恐怕不一般。這兩人總是背對著人商討,還護你護的跟眼珠子一樣?!?
“再加上那個阿肆,不知怎么的,我就猜到了,你可能才是真正的鳳凰。所以我才做出了跟你們去雪狐族的決定?!?
這恐怕是池鴦沒有想到的事情,一向看上去沒腦子的歌慕,竟然才是心思縝密的人。
歌慕張了張嘴,想說出白霜與銀宵和她結血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