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拓失望地重新把楊梅塞回冰箱,余光瞥見廚臺喝完飲料的透明玻璃罐子,他上手掂量瓶身,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快速“消耗”楊梅的法子。
翌日中午林拓晚回來了一小時,他抱著精心挑選的高濃度白酒手忙腳亂開門,一進門習慣地嚷嚷秦懺讓他去做飯,林拓把酒搬進廚房,遲遲沒等來秦懺的回應,開瓶蓋的動作逐漸慢了下來。
“秦懺?秦懺?”
一連又喊了兩聲,還是沒人回他。
林拓心瞬間跳地飛快,惴惴不安巡視一圈,甚至開進到房間里專攻秦懺睡覺的地鋪他都留心眼瞅了一下。
沒有,整個家都沒有秦懺的蹤影。
像是忽然消失了般。
不打聲招呼就提前走了,林拓心里頓時升起一股無名的躁意,來時有多么莽撞突然,離時又故弄玄虛,悄無聲息跑了。
罷了罷了,人不在更好,他走了也給自己省下一筆晚上的空調費。
林拓因為天生比較耐熱,平日里一臺風扇扇風就足矣,要用到空調的時候很少,而秦懺卻和自己全然相反。
有次林拓設置了定時關閉功能,空調半夜三點自動關閉,他是對此毫無知覺,秦懺直接熱得爬起來把他搖醒,說太熱了實在睡不著,林拓當時睡眼朦朧的,一感受到秦懺潮濕溫熱的吐氣立馬精神不少,秦懺離自己的臉太近,氣息掠過下顎噴灑到林拓的鎖骨,明明是熱氣,林拓卻不禁打顫,忙騰起身子找到遙控板滿足秦懺繼續乘涼風的心愿。
林拓掰著手指算數,天天晚上六點開到第二天六點。
滿心腹誹秦懺的耗錢史,林拓突然聽見一聲鑰匙插入鎖孔的動靜。
心猛地提到嗓子眼,林拓騰地從椅子上彈起來,家里的鑰匙可是只有他一人有,能是誰進來了?!
林拓卷入忐忑的漩渦,一個浪花拍打而來,晃眼功夫,他看見開門的那人居然是秦懺。
……以及秦懺懷中抱著的貓。
林拓心如亂麻,他指著秦懺,又平移指向自家門。
秦懺泰然自若:“哦,以前有配過你家門的鑰匙。”
秦懺不忘提醒林拓:“不然我怎么進你家里安監控的呢。”
林拓被他理所當然的語氣與態度驚呆了,闖入私人住宅的違法行為從秦懺口中說出來似乎只是件無傷大雅的小事,犯不著驚訝。
秦懺眼角彎彎地將灰貓展示給林拓:“你看,它也來了。”
處于不可置信中的情緒被打斷,林拓側過腦袋一副對貓不感興趣的樣子。
灰貓伸出貓抓碰了碰他的手,林拓抿抿唇,端著眼睛忍不住發問:“你在我家的這期間,你一直讓它流浪在外?”
“當然不是。”秦懺說,“寵物托運,我委托人幫我把它送上飛機,我剛才出門是去接機了。”
灰貓打著呼嚕享受林拓的撫摸,林拓問罪秦懺的心思也漸漸被貓的到來所轉移,一時趣味盎然。
“它叫什么?”
“叫它肉罐頭吧。”
“啊,好隨意的名字,像你剛取的。”
秦懺失笑,肩膀兩側微微發抖,像在忍受什么很引人發笑的東西似的。
“不隨意,肉罐頭喜歡吃肉罐頭。”
林拓默念兩聲,竟莫名感覺這名字透著幾分說不出的熟悉,心尖纏上了一股很奇妙的觸動。
“那是什么?白酒?你要喝三瓶?”見到地上的酒瓶,秦懺語氣變得詭異,眼神不住地打量林拓。
林拓解釋道:“楊梅吃不完,我就打算釀成酒。楊梅酒,夏天喝能解暑的。”
“我找了個只需要等二十天就能喝上的方法,打算試一把水。”
二十天。
秦懺默算他剩下的能留在林拓家的日子也只有二十天了,也不知道到那時候他能不能嘗上一口,嘗上了的話第二天就走還是留呢。
秦懺看眼肉罐頭,恍惚覺得自己像拖家帶口外出找老婆回心轉意回家,無計可施的可憐人。
肉罐頭明顯不是怕生的主,成天在林拓家里耀武揚威地跑來跳去,立志將貓毛遍布每個角落。
林拓回來口渴得想喝一口水,他端起瓷杯,水表面卻漂浮著縷縷貓毛。
無奈擱下杯子,一抬頭看見秦懺跟看風水似的站在紗窗前,一動不動瞧著外頭風景建筑,和林拓剛從外面烈日當頭工作完回來的狼狽樣相比,一人一貓悠閑得簡直不像話!
一人賺錢三人花,林拓縛手,油然而生一種自己當家作主去外頭干活養家里兩個散漫、游手好閑家伙的悲苦感。
察覺到背后幽怨的目光,秦懺轉過身,懷里的肉罐頭彈彈耳朵,看見林拓又開始不安分地躁動,四肢一攤滑到地上,然后流向林拓。
林拓啟唇,把肉罐頭掉毛的錯全歸咎于對秦懺這個主人的不負責:“你平時也別總把它悶在屋里,多帶它出去溜達溜達。”林拓揮揮空氣,“看這毛滿天飛的。”
秦懺本計算著天數,聽林拓這么一埋怨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