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情、愛情這兩個最懸幻莫測的情感曾出現于他們之間,秦懺只要能失而復得其中任何一個,林拓就能跟他走。
只要任何一個。
但真的好難啊,秦懺嘆息著,林拓現在對他唯恐不及,他一直糾纏他有怎么能是良方,感情只會愈演愈烈。
所以秦懺清了清發啞的嗓子,做出了自己至今以來第一次無條件讓步。
“我說,讓我在你這里住一個月吧。只是住著,別的什么都不會干。一個月后我就離開,不會再來打擾你。”
“永遠都不會來的那種。”
“……”
如果想不起來就算了,秦懺調回四檔風力,扇葉轉得瘋狂,正好可以吹散他紊亂的思緒。
林拓愣了快有半分鐘,才極為緩慢轉過頭,與秦懺平淡的視線交匯。
拒絕的話突然卡在喉嚨里不上不下,他看著秦懺淡漠的側臉,秦懺拆開紙盒抽了兩張紙擦掉粘在桌面的面條,因為冷掉發硬,粘性太高,他不得不使勁蹭了蹭。
林拓沒說好,但也沒說不好,他保持沉默,似乎又是在默許。
第75章 楊梅
下午出門去圖書館前林拓還是叫來秦懺,幫他重新換新繃帶,包扎的時候林拓輕輕戳戳他已然愈合的地方,說:“其實也不用換新了,你不是已經恢復好了嗎?”
林拓不嫌麻煩地拆下:“自己小心點就行,一直悶著也不好。”
秦懺心不在焉點點頭,說自己今天要洗頭,林拓口頭跟他交代了一下綠色瓶子的是洗發水,藍色瓶子的是沐浴乳就匆匆走了。
然而傍晚,當林拓拎著一堆生活洗漱用品毛巾牙刷一類進衛生間一一擺放完的時候,他欲言又止出來,叫來秦懺在哪兒洗的頭。
“怎么了?”秦懺頭發上尚存著薄荷清涼味,“我沒弄臟衛生間啊。”
“你是不是洗手池洗的頭發?”林拓說,“還塞上塞子了,我摸洗水池邊上的壁有點滑滑的。”
秦懺眨眨眼:“嗯。”
林拓扶額:“以后別這樣,直接到淋浴噴頭下去洗吧。”
秦懺好奇心上來,非要纏著林拓說出個為什么,林拓面朝電風扇吹風,小幅度抖著衣領散熱,沉吟好久回答秦懺:“那兒我塞上塞子的時候,都是在刷鞋。”
林拓起身:“其實也沒什么的,我每次都會打掃干凈,只是想到你在我刷鞋的地方塞滿水洗頭有點……別扭。”
趁著黑沉著臉的秦懺沒有跟無底洞似的繼續深究,林拓進廚房開始準備晚飯。
冰箱里有昨天才包好的餃子,天熱林拓沒太大胃口,朝客廳喊了一嘴秦懺要吃多少,秦懺牛頭不對馬嘴“唔”一聲,林拓撇撇嘴,隨手抓了把餃子下鍋,分量保證不了夠不夠吃,但肯定餓不死。
這兒水剛煮開,林拓撿筷子滑溜沉浮的餃子,大門忽然被咚咚咚敲響了,沒等他回頭,秦懺以已經先一步開了門。
“欸你好,我們是你對面那戶。”來者是個年紀四五十歲的卷發大娘,手上提著一個蓋了藍色布頭的竹籃子,她看見開門的人后為之一愣,眼睛迸發出稀罕的亮光,“哎呀呀,這,這……”
這人怎么和她經常樓梯口碰見的對戶長得不一樣吶,模樣跟前不久電視上又蹦又跳的明星似的。
大娘心里納悶是不是敲錯門,林拓就梗直脖子,探著腦袋從alpha背后竄出來。她多看了陌生alpha幾眼,這才將目光移至林拓臉上。
林拓推開秦懺,他和周圍鄰居其實并不相熟,平日里遇上了他都沒跟他們打過招呼,現在突然來了個上門擺放的,林拓捏緊手心,一時不知該說點做點什么,只能局促地向大娘笑笑。
“你好,有什么事情嗎?”
“哦是這樣的,我老家楊梅大豐收,地里的楊梅一筐接一筐吃都吃不完,這不我二妹趕著給我寄了五籃子楊梅。”大娘把籃子塞給一臉懵的林拓,“我就一個人吃也吃不完,你嘗嘗,可酸甜了。”
大娘笑說:“你們有兩個人,肯定吃得完的!”
林拓接過籃子發現它實沉得緊,盲掂量幾下想必大娘還是裝滿當了再給他送來的,連忙笑著感謝。
“真是太謝謝您了。”
“不謝不謝。”大娘擺擺手,“大夏天寄來那么許多,冰箱都塞滿了……送完我們這一層的我再去樓上逛逛,能多送出去一些是一些……”
林拓嗯嗯點頭。
關上門后林拓才掀開蓋頭,秦懺也湊過腦袋,由衷夸贊一句:“個頭倒挺大的。”
秦懺比劃幾下,就比兵乓球小一點點。除個頭大外,顏色也相當艷紅,一看就知道汁水飽滿,林拓挑了十來個洗干凈裝碗,嘗了嘗也確實足夠酸甜,吃完晚飯后看著電視放松竟不知不覺一個人解決了大半碗。
秦懺洗完碗一出來就注意到了林拓因為吃楊梅染得殷紅的嘴唇,他舔了舔唇,聞著空氣中飄蕩的果香味,仿若不僅嘗到了楊梅,也品味到了別的什么東西。
秦懺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