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上樓,又是一聲雷,雨像傾倒一般,將整個世界都變成白色。
他掏鑰匙擰開房門,回頭笑著對聞聲說,“請進,歡迎聞教授來我家做客。”
這個小房子平時并沒有客人,時鏡在鞋柜翻了半天,才找出一雙自己為湊滿減買的拖鞋,“抱歉我沒有多的拖鞋,這雙可能有點緊,你湊合穿吧。”
聞聲:“是我打擾你,不用客氣,我避會兒雨就走。”
時鏡只好跑去客廳,將自己堆在沙發(fā)上的衣服山挪進臥室,順便在衣柜找了條新毛巾。他倒了杯水給聞教授,看著自己零食亂丟的茶幾,感覺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請聞教授上門并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趁著聞聲擦頭發(fā),他快速拉開抽屜將桌上雜物都清掃進去。
聞聲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忽然看向他,“為什么沒有買那顆紅寶石?你發(fā)現(xiàn)它有問題了?”
時鏡坐在他對面,聞言一驚,差點將水杯打翻,“沒,沒有。”他撓了下臉頰,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沒發(fā)現(xiàn)問題,就是直覺,一般正經(jīng)寶石商人都不會賣合成歐泊和非洲水歐,所以我對他柜子里的紅寶石有些猶豫,就算有證書也不敢買。難道那個寶石有問題?你怎么看出來的?”
聞聲低聲笑了下,“我并不能看出那顆寶石有問題,我只是認出了它。”
“什么意思?”
“一周以前,它的原石還躺在李書達的桌子上,甚至切好以后,李書達還捏手里玩了三天。”聞聲對上時鏡詫異的眼神,“是的,不用這么驚訝,這是一顆合成寶石。”
他原本擔心時鏡吃虧,想發(fā)消息告訴他,結(jié)果信息還沒發(fā)出去,時鏡已經(jīng)推拒了。
時鏡拍了下自己大腿,怪不得感覺那寶石賊賊的,居然真的是合成寶石。以前合成紅寶石基本一眼假,沒想到現(xiàn)在技術又進步不少,里面的裂隙和包裹體都做出來了。
他因為對陳經(jīng)理起了疑心,所以對看到的寶石都不是完全信任。
這些紅寶石如果放在他朋友的店里,他默認是天然寶石的話,根本看不出問題。
他忍不住唏噓,“怪不得別人推薦給我的時候說這個公司水深,豈止深,這簡直就是馬里亞納海溝。”
聞聲:“你很厲害,我只是因為見過它才能認出來,你僅靠直覺就能察覺到不對。”
襯衣打濕后緊緊貼在身上甚至有點透,剛擦亂的頭發(fā)被他向后摟去,時鏡一抬頭,看到成熟又性感的聞教授認真凝視著自己,不爭氣的咽下口水,臉騰一下就紅了,“沒,沒有,我就是運氣好。”
聞聲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直覺來自經(jīng)驗,你很厲害,不要否定自己。”
他也曾被無數(shù)客戶夸獎,但那些言語都沒有聞教授親口說出來的灼人。
時鏡低著頭,已經(jīng)完全失去面對他的勇氣,他腳趾在拖鞋上扣來扣去,卻又忽然生出一股炫耀的沖動,“聞教授,我的工作室里陳列了一些作品,可以請你去看看嗎?”
聞聲站起來,理了下襯衣下擺,“我的榮幸。”
第07章 胸針
時鏡工作室有一面巨大的玻璃窗,盡管此時天空陰云密布,室內(nèi)也不感覺昏暗。窗下擺了工作臺,居然出乎意料的整潔,工作臺右手邊擺著一個小保險箱,左手邊是陳列柜。
走進工作間,聞聲嗅到一股淡淡的松香味,和時鏡身上的如出一轍。
時鏡從業(yè)兩年多,大部分作品都是屬于公司的,他的個人作品反倒不多。
也就是今年,周誠在公司鬧的越來越過分,他才開始積攢作品,打算給自己留個后手。
柜子正中間擺著一塊歐泊原石,并沒有切磨,也沒有做鑲嵌,它就是一塊粗拙笨重的大石頭,聞聲看了半天,也沒能從中看出藝術氣息,只好問時鏡:“這一塊是?”
時鏡順著他的指尖看過去,促狹的笑了聲,“是我吃的一個大虧。”他一抬頭,對上聞聲黢黑的眼眸,又連忙垂下眼簾,看向那塊流光溢彩的澳洲黑歐泊。
“你看它的顏色是不是特別漂亮,藍綠變彩看上去像一只孔雀,感覺如果將石頭切開,就可以收獲一塊收藏價值極高的頂級歐泊?”
聞聲點頭。
時鏡湊近了,看著石頭中露出來的一小塊l型歐泊的變彩,呼吸在玻璃柜上呼出一片水霧,“我當時就是這么想的,還生怕有人和我搶,興沖沖付了錢。”
他嘆了口氣,“結(jié)果回來切開,發(fā)現(xiàn)歐泊的部分只有看到的這么多,其他地方都是石頭。你說我是不是特別笨,這么容易被騙。”
聞聲笑了下,“怎么會,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從業(yè)時間久了,總會有看走眼的時候,這不是很正常嗎?”
時鏡笑得眼睛彎起來,“有你這么安慰我就放心了。”
說完,他將柜子打開,“聞教授隨便看。”
聞聲并沒有隨便從里面取東西出來,直到一枚小巧的藍色胸針,他才問時鏡,“我可以看看這個嗎?”
時鏡取出來放到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