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經(jīng)理一拍大腿,“哈哈哈口誤口誤,祖母綠確實不燒,我們這祖母綠是無油的。”
“帶證書嗎?”
“當(dāng)然有,比如這塊,就是吉爾德的證。”
時鏡沒有接話,這些祖母綠的表現(xiàn)確實不錯,陳經(jīng)理報價也算合理,但他總感覺不對勁,想著再看看。
這個倉庫上下兩層,市面上所有的彩寶都有,時鏡干脆跟著陳經(jīng)理去看歐泊。
近幾年歐泊市場熱度越來越高,但這東西產(chǎn)量卻有限,尤其質(zhì)量高的澳洲歐泊,因為開采期時常受天氣影響,更是讓價格飄忽不定。
非洲歐泊雖然產(chǎn)量高,但自身結(jié)構(gòu)不穩(wěn)定,非常容易變黃失色,價格只有澳洲歐泊的零頭。時鏡剛開始上手時,在歐泊商人手里也栽過跟頭,直到今天,他也不敢完全自信自己不會被坑。
不等陳經(jīng)理開口,時鏡指著柜子里一排開始一個個數(shù),“非洲水歐,貼片歐泊,哎呦這還是個狠活“糖醋”了幾天呀居然這么黑。”
陳經(jīng)理看這一柜子?xùn)|西糊弄不過去,立即拉著他去看其他東西,“時總眼力真不錯,我們歐泊貼片的技術(shù)又改進了,一般人來都看不出門道。”
時鏡笑笑,“我也是吃過虧的,為了少賠錢,只能多長點記性。”
兩人正逛著,聞教授被人領(lǐng)了進來,時鏡笑得格外開心,眼睛比柜子里的寶石更閃亮,“聞教授,來一起看看嗎?陳經(jīng)理這里有不少好東西。”
聞聲原本只是過來和時鏡打個招呼,聽他邀請,便點點頭,站到時鏡身后。
時鏡:“陳經(jīng)理帶我們看看紅寶石吧。”
陳經(jīng)理帶他走到另一個柜子前,“時總隨便挑。”
時鏡拿起紅寶石,發(fā)現(xiàn)陳經(jīng)理家紅寶石內(nèi)部很潔凈,包裹體和裂隙都少,大氣的祖母綠切割[1]讓寶石臺面非常大,燈光下艷紅偏紫的紅寶石格外誘人,時鏡隨口問了句,“怎么這么干凈,燒過的?”
陳經(jīng)理忙道:“怎么會,都是天然無燒的,你看這證,主證鴿血紅。”
“哪兒產(chǎn)的?”
“正宗緬甸貨。”
時鏡沒說話,grs將達到鴿血紅色的紅寶石按有無熒光分成ab兩類,在市場上,帶熒光的被稱為主證鴿血紅,沒有熒光的則是副證鴿血紅。
陳經(jīng)理明顯在玩心眼,一般人聽到主證鴿血紅都會認為是帶熒光的紅寶石,這種寶石在太陽的照射下會非常鮮艷。
但是這個評價標準是針對莫桑比克紅寶石的,緬甸產(chǎn)的不管是否帶熒光,只要送去grs開證,全部都是主證,而主證和副證的差價一般在30左右。
時鏡心中泛起嘀咕,這陳經(jīng)理該不會是故意的吧?說些明顯有漏洞的話,檢測他是否是內(nèi)行,如果是內(nèi)行,就小坑一把,如果是外行,今天估計要被陳經(jīng)理騙個底朝天。
時鏡看上一顆379克拉的鴿血紅,“麻煩經(jīng)理報個價。”
“時總也是識貨人,234萬,咱們就當(dāng)交個朋友。”
時鏡笑著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要不幫時總包起來?”
“不急,我再多看看。”
時鏡扭頭看了聞聲一眼,“聞教授,你覺得怎么樣?”
“很漂亮,但對于珠寶我是個外行,還是要你覺得值才能值。”
這個報價并不算高,時鏡有些心動,但還沒有立即敲定。
見他沒有立即買,陳經(jīng)理笑容收斂了一點,卻也沒說什么,他仿佛顧忌著聞聲,不敢催促。
時鏡便在紅寶石的陳列柜前來回走動,試圖找出讓自己感覺違和的地方。
聞聲沒再說話,只不時低頭看一眼。
陳經(jīng)理接了個電話,“抱歉了時總,又有人想定無燒的鴿血紅,這顆寶石對面的也很喜歡,如果時總還沒有考慮好,我就訂給別人了。”
時鏡內(nèi)心依然在掙扎,聞聲掏出手機向旁邊走了幾步,似乎在回消息。時鏡深吸一口氣,“那真是太遺憾了,我忘了沒帶公章,注定和這塊石頭無緣了。”
陳經(jīng)理臉色一僵,沒帶公章只是個托詞,真要想買,叫公司里人送來就行了。
聞聲聽到他們的對話,收起手機走過來,“既然你沒帶公章,那就回去吧。”
時鏡看了他一眼,與笑容勉強的陳經(jīng)理握手離開。
明明來時天氣晴朗,不大會功夫居然下起雨。
時鏡問他:“聞教授,你的學(xué)生不用等嗎?”
聞聲搖頭,“不用,等他忙完公司會派車送他。”
還好車停得不遠,兩人各自上車,點火啟動。
開出不到二十分鐘,天上一道驚雷劈亮整個園區(qū),原本并不急促的雨滴極速落下,雨連成一片霧,時鏡將雨刮器開到最快,也只能勉強看到一點路。
他停下車給聞聲打了微信語音,“聞教授,雨實在太大了,你開車回去不安全,我家就在附近,不如先去我家避避雨?”
冒雨開車并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聞聲停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