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忘呢,這么多年了,林家的噩夢從未消失,每個夜晚都縈繞在我身體里,死死纏著我的心臟。
我輾轉了五個國家,十幾個城市,就是怕,怕終有一天,他們找到我,殺死我?!?
李帆被分配到蜀東第一人民醫院實習的時候才21歲。
當時她的成績優異,課業扎實,在婦產科里挺受重視,孔束蘭生產的時候,剛好是凌晨兩點。
當值的護士發高燒,起都起不來,正好李帆值夜班,她被臨時叫進了產房幫忙。
誰知道,一場巨大的陰謀,籠罩著整個產房,而充滿了希望的新生兒,剛剛睜開眼睛,唿吸第一口空氣,就被判了死刑。
孔束蘭是被毒殺的。
正如池瑜和樊瑾分析的那樣,她根本不是死于難產,也不是產后大出血。
當毒藥注射進她的靜脈以后,死亡的過程痛苦而漫長。
整個產房里都是她的哀嚎聲。
“h-t生物堿,那個時候應該是他們研制出來的第一代,我記得她當時知道自己被害,承受著巨大痛苦的時候,她還在苦苦哀求,求我們放過她的孩子。”
樊瑾攥緊了拳,他的胸口像受了重擊一樣,痛的他喘不過氣。
“我當時嚇壞了,我不知道為什么我的主任和同事會做出這種事。后來我才知道,原來他們被威脅了?!?
林坤以她們的工作、家人相威脅,逼迫她們做出了喪盡天良的事。
“那你是怎么把那個嬰兒帶出來的?”
“僅憑我一人又怎么能做到呢?是當時病房里整個團隊救了他?!?
在醫院的醫生見慣了生死,但婦產科見證新生總比死亡來的多得多,最后或許因為孔束蘭的哀求感動了他們,或許是心底的良知終被喚醒。
在主任的協助下,李帆用雙肩包將嬰兒轉移出了醫院,并將當天收入院的棄嬰的尸體充當了孔束蘭產下的男嬰。
草草火化了。
“這個圓珠筆寫的樊字,是主任的筆跡,她讓我把孩子放在就近的孤兒院,但這孩子怎么也要知道他姓什么。”
樊瑾聽到這里,再也忍不住流出了眼淚。
說實話,重生回來他可能忘記死亡時候的痛苦,所以對害他的人并沒有多恨。
知道自己可能的身世以后,他也因為從來沒有感受過親情而略顯冷漠。
直到今天,直到剛剛。
親耳聽到自己生母在生產后最虛弱的時候被人注射毒藥,直到死亡來臨的那一刻,她都在極力保護著自己。
樊瑾真的繃不住了。
他調整了狀態,沒有氣力的道謝:
“謝謝你李護士,不管怎么說,當時是您將那個孩子帶了出來,雖然知道了他的身世,但也無法證明,沒辦法將林坤他們的罪行公之于眾?!?
李帆看著樊瑾,又看著手機上的照片,問道:“你和這孩子是什么關系?”
樊瑾臉色陰冷:“我是林坤的外孫?!?
李帆震驚的看著樊瑾。
但樊瑾低沉著嗓子說道:“但我終有一天會把他們的罪行曝光!我會親自站出來指證,林坤和林柏苗,整個林家,都會付出代價!”
“為什么?林坤是你的外公,那林柏苗應該是……”
“我怎么可能會有那么心狠手辣的媽,我現在人生中唯一的信念就是為我的親哥哥報仇。只是可惜……”
樊瑾低垂下眼瞼,現在的遺憾就是,沒有任何辦法能證明他是樊振強和孔束蘭的兒子。
池瑜明白他的意思,開口問李帆:“李護士,請問當年的婦產科主任除了寫下這個字,還有什么能證明我朋友身份的嗎?其實是這樣的……”
池瑜將樊瑾的事情大概講給了李帆聽,好好的一個演員不但枉死還無辜被黑,而這一切都是林家所為。
“我的朋友去世兩年了,尸體也已經火化了,世人只知道他是個孤兒,到去世的那天,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這或許是我們在世的人永遠不能釋懷的事?!?
池瑜重情重義,樊瑾大義滅親。
李帆的心中感動也感慨,這兩個年輕人不遠萬里找到自己,就是為了尋找一個三十六年前的真相。
李帆決定賭一次。
那個原本她打算帶進棺材的秘密,她決定用自己的生命去賭一把,算是給多活的這么些年的一次救贖機會。
“其實,有一樣東西,可以證明你朋友的身世。”
第065章 臍帶血
“臍帶血?!?
當李帆靜靜地吐出這三個字的時候,樊瑾和池瑜都愣在了椅子上。
“什么?”樊瑾率先反應了過來。
“您是說當時你們保留了臍帶血是嗎?!”池瑜從沒有如此動容過。
李帆平靜的點點頭:“是的,很多醫院都會保留胎兒的胎盤和臍帶血,首先有這項業務。
即便產婦和家屬沒有這方面的需要,醫院也會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