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蘇三人也端了酒杯，飲完了杯中酒。

寒決見狀，眉眼松了許多，道：“多謝三位賞臉。”

蘇清陽笑容親切道：“寒少主不必這么客氣，我們那天確實沒看見別的，總不能黑的說成白的不是？”

寒決一笑：“蘇公子說的對，幸好有三位仗義執言。”

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彼此心知肚明，寒決也不會傻到非要挑破。

“沈藥師，聽說你喜好靈果，這些都是我們北境才有的靈果，雖然不比中境的靈果珍貴，但勝在新鮮，你嘗嘗？”寒決將一盤顏色各樣、飽滿多汁的靈果送到了黎蘇面前。

黎蘇暗暗挑眉，寒決居然連這個都打聽到了。

不過他們外出吃飯的時候，并沒有特意掩蓋這一點，寒決能打聽到也不奇怪。

所以黎蘇大大方方地看著這些靈果，好奇問了都是些什么。

寒決也很耐心地一一解釋了。

蘇清陽說：“寒少主還是客氣了，這當中的晶靈果在北境也是稀罕物，據說只有在北境極為嚴寒的懸崖之上才有生長，且五十年一開花，五十年一結果，吞下可治愈體內沉疴暗疾，也可增長修士的修為。”

“沒想到蘇公子也認得，這晶靈果恰好在我們寒家的懸崖邊有生長，所以不算難得。”寒決道，他并沒有特意賣人情的意思，聽起來就叫人舒服。

黎蘇看他在天籌盛宴上對林家窮追勐打，功法也十分霸道，還以為他這人也是個行事霸道的人，沒想到為人處世還挺妥帖的嘛，就這一點上，寒決就甩了那林清右好幾條街了。

黎蘇看了眼果盤，對這晶靈果也更加好奇了起來。

徐衡拿起果盤里的晶靈果放在自己面前的碗中，用靈力將它切開成細碎的模樣，拿出了一顆溫靈丹捏碎，撒入，用勺子攪拌了一會兒，不一會兒碗內的晶靈果就變成了濃稠的冰沙模樣。

他將黎蘇面前的碗和自己的換了過來，放在了黎蘇面前，“嘗嘗，味道還算可以。”

寒決看見這一幕，眼底浮現一點點驚訝的光芒。

晶靈果生長在最為嚴寒的地方，自然也是寒氣十足，一般人服用它的時候可以用靈力包裹嚼碎后慢慢吞咽，以此來化解一些寒氣，然后再用體內靈力慢慢化解這股寒氣。

少有人知道可以用溫靈丹中和它的寒氣，如此細致的吃法，只有當年的神朝皇室才會這么做，那會兒神朝皇室內仆從無數，為了主子們吃得開心，還會把晶靈果用來煉丹，煉制成一顆顆的糖豆模樣……

寒決眼神瞬間凌厲地看向徐衡。

徐衡好似沒察覺。

蘇清陽笑著說：“這方法還挺不錯的，徐兄以前嘗過？”

徐衡道：“有幸嘗過幾回。”

寒決眼底的凌厲之光越盛，北境的晶靈果樹有幾棵，他們寒家一清二楚。最近數百年內產出的晶靈果幾乎沒有流出北境的，這人是從哪里嘗了幾回的。

徐衡似乎這時候才注意到寒決的目光，輕輕掃了他一眼。

寒決和他的目光對視上，微微抖了一下，片刻后迅速低頭掩飾。

他忽然起身，將桌上一盤銀魚羹換到了徐衡面前，聲音在細微之處，聽起來也比剛才要緊繃一些，說：“這銀魚羹不錯，徐兄也嘗嘗。”

有了前面寒決特意將靈果擺到黎蘇面前的舉動，這一舉動并不突兀。

接下來他也十分自然地招唿了蘇清陽，請他品嘗這些佳肴。

在場人都沒有懷疑他的動作有什么不對之處的，只有徐衡。

他低頭看了一眼面前的銀魚羹，只是伸手用勺子翻攪了一下，并沒有享用。

這時候桌上的氛圍已經很熱鬧了，陪同的寒家人當然不會讓自家少主一人忙活，很快就熱絡起了桌上的氛圍，眾人已是說說笑笑起來。

寒決不著痕跡地看了眼徐衡面前的銀魚羹，他見徐衡并沒有吃的意思，微微垂了一下眸。

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他十分自然地將桌上的另外幾樣菜換了地方，這些菜都被輕輕換到了徐衡面前。

徐衡看了他一眼，沒說什么。

寒決看他掃了一眼桌上的盛著靈酒的酒壺，便又不著痕跡地將酒壺放到了徐衡面前。

徐衡這次動了，他拿起酒壺給黎蘇倒了一杯。

黎蘇正被寒家幾個人說的話給逗笑，見狀笑盈盈地看他。

“這酒烈，只能喝兩杯。”徐衡道，說完就把手里的靈酒拿遠了。

黎蘇眨了下眼，徐衡怎么注意到他喜歡這個酒的？

剛才寒決敬他們的時候，他飲盡了杯中酒，就有些被這酒驚艷到，忍不住悄悄砸味了一番，不會就這么一點點小細節的事就被徐衡發現了吧。

黎蘇心底的滿足感和被愛著的幸福感涌了出來，聲音都比剛才軟了一點，“知道了。”

徐衡聽著他軟軟的聲音，忍不住笑了一下。

寒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黎蘇，眼底閃過一抹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