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對同性戀也沒有多么排斥,若遇到合適的,他也愿意去開始一段感情,只是這人不能是齊方岑。齊方岑將來會做皇帝,他的枕邊人只能是女子,不能是男子,否則文武百官每人吐口唾沫,都能把他淹死,所以要想留在他身邊,就只能做個上不了臺面的男寵。他這人表面和氣,其實骨子里是個十分驕傲的人,不可能為了所謂的愛情,去給人做男寵,這是尊嚴問題。
更何況愛情這東西,無論開始時如何轟轟烈烈,愛得怎么死去活來,隨著時間的推移,都會慢慢變淡。當初的山盟海誓,也終會被遺忘,新人換舊人是常態,況且他還是一國帝王。只有傻子才相信,高高在上的帝王會為了一個男子,放棄三宮六院,放棄子嗣傳承。到時他又該如何自處呢?被囚禁在那個金碧輝煌的鳥籠子里郁郁而終?
想到這兒,伊華然的心不由隱隱作痛,他捂住心口,暗自警告自己,一切還來得及,別犯蠢。
余明磊見伊華然的臉色不對,關心道:“公子,你怎么了?可是身體不適?”
“沒有。”伊華然斂起眼底的情緒,道:“今日我出去辦點事,你有什么要捎帶的嗎?”
見伊華然不想說,余明磊也沒多問,道:“還真有,待會兒我寫下來。”
伊華然隨口問道:“早飯吃什么?我幫你準備。”
“不用,有謝信幫我。公子今日不打拳?”
“打。”
伊華然轉身去臥房拿帕子,于海正為齊方岑更衣,見他進來想要行禮,被他制止,拿了帕子便走了出去。
于海看向齊方岑,見他眉頭緊皺,道:“主子,您昨日醉酒,做了許多荒唐事,公子許是還在生氣。”
之前伊華然跟他說了昨晚的事,看他的神情不似在生氣,可方才他進來,竟一個眼神都不曾給他,這疏離的態度讓他隱隱有些不安。
待穿戴整齊,齊方岑便讓于海推他出了臥房,停在距離伊華然最近的銀杏樹下,安靜地看著他打拳。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很慢,軟綿綿的,沒什么力道,更沒什么威懾力。不過齊方岑并不會這么認為,因為伊華然從不做無用功。
兩套拳打完,伊華然收了勢,拿起帕子便徑直走向廚房,打了盆水,便開始洗漱,直接無視了銀杏樹下的齊方岑。
余明磊還在廚房忙活,謝信在一旁幫忙,伊華然洗漱完又走了進去,將水盆放在原處。
看著鍋上用了籠屜,伊華然出聲問道:“這是蒸的包子?”
余明磊擦了擦頭上的汗,道:“蒸餃。”
伊華然拿了蒲扇給他扇風,“什么餡兒?”
“肉餡兒和三鮮餡兒。”余明磊接過扇子,“這里太熱,公子身子弱,還是出去等吧,別中了暑。”
“大早上的,沒那么熱。”伊華然看了看蒸籠,“還要蒸多久?”
“剛上籠,之前要一盞茶的工夫。”
“那就再蒸個蛋羹吧。”
“行。”
見余明磊要起身,伊華然又將他按了回去,道:“你就歇會兒吧,這點小事我來做就成。”
伊華然走到放雞蛋的壇子前,取了五個雞蛋,又拿了個稍大一些的碗,將雞蛋打在碗里,又加了適量的水和鹽,便用筷子慢慢打著。待雞蛋徹底打散,他又小心地撇出浮沫,這才打開蒸籠將碗放進去,又在上面扣了個盤子,以免有水滴在碗里,最后蓋上了蓋子。
伊華然又找了一些小蔥切了切,放在一旁的盤子里備用。即便是清早,炎炎夏日的廚房也不能多待,自己不過是做了些這樣的小事,便已經熱得滿頭大汗。而余明磊不僅要負責他們的一日三餐,還要額外給他們熬藥,一天得有半天在廚房里待著。以余明磊的能力,本可以舒舒服服地生活,買個小廝、丫鬟伺候他。可如今卻變成了侍候別人的人。
想到這兒,伊華然心中滿是愧疚,看向余明磊,道:“老余,這段時日辛苦你了。”
余明磊被他說了一愣,看著他熱得發紅的臉,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笑著說道:“不過是做做飯、熬熬藥而已,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公子不必放在心上,這都是我分內的事。”
伊華然猶豫了一瞬,問道:“要不我去牙行買個廚娘過來幫忙?”
余明磊搖搖頭,“王府里的下人多的是,以世子對公子的看重,莫說一個廚娘,就是十個廚娘,也能調出來。但我不想,這個小院兒是我們在王府的家,我不想有外人摻和進來。”
其實伊華然也不想,若是要了王府的人,他總覺得那是來監視他們的。若是買了外面的人,他又不放心,畢竟他們要做的事不能被外人知曉。思來想去,只能先委屈余明磊了。
伊華然正想說話,眼角余光瞥見了門口的人,雖然齊方岑的臉色很是平靜,但他還是察覺到了他心里的不悅。想想剛才余明磊說的話,伊華然便明白了他不悅的緣由。
“這里太熱,世子身上有傷,不宜多待。若無其他吩咐,便到飯廳等吧,早膳馬上就好。”
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