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有些熱,再放幾個冰盆吧。”
于海應聲,端著水盆往外走,待走出房門,不禁長出一口氣,用衣袖擦擦額角的冷汗,心里暗自嘀咕:以后絕不能讓主子醉酒,這也太丟人了!
很快,侍從們送來幾個冰盆,有些悶熱的房間慢慢涼爽下來,伊華然脫掉外衫上了床,剛躺下,齊方岑便纏了上來。
伊華然轉頭看過去,命令道:“閉上眼睛,睡覺。”
齊方岑乖乖閉上眼睛,又往伊華然身邊湊了湊,抱著他的手臂也緊了幾分。伊華然有些無奈,卻也沒多說什么,閉上眼睛很快便睡了過去。臨睡前,他還想著:明兒一定將今晚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他。
伊華然正睡得香,突然感覺有個溫溫潤潤的東西貼上了他的唇,意識瞬間清醒,是懷里的人在吻他。他沒作聲,也沒睜開眼睛,想瞧瞧他在打什么主意。可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沒有其他動作,只是輕輕貼著他的唇,然后溫潤的觸感消失,一陣略有些粗的喘氣聲傳來。
伊華然怔了怔,他就說方才感覺哪里不對,原來是這人親他時屏住了呼吸。伊華然感覺有些好笑,依舊沒有睜開眼睛,聽著懷里的人小心地喘著粗氣。
等他喘勻了氣,又小心翼翼地湊上來,許是因為并未被發現,他的膽子大了起來,在他的唇上親了一下又一下,就好似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事。伊華然正猶豫著要不要睜開眼睛阻止他時,這幼稚的行為停了下來,心滿意足地在他懷里蹭了蹭,抱緊他的身子安靜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聽著他的呼吸變得平穩、悠長,伊華然這才睜開眼睛,低頭看向懷里的齊方岑,再想到他之前說的話,既無奈又好笑。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一點也不排斥他的吻,甚至縱容他吻了自己那么多次。
第二日清早,伊華然率先醒了過來,看著頭頂的床帳,愣了會兒神,隨即拿開齊方岑抱著自己的手,又挪開他的腦袋,起身就要下床。
手腕不出意外地被攥住,耳邊傳來那句熟悉無比的話,“你去哪兒?”
“起床。”聽他聲音嘶啞,伊華然轉頭看過去,見他一手拉著自己,一手捏著眉心,涼涼地問道:“世子昨日喝了多少酒?”
聽他話頭不對,齊方岑抬眸看過去,解釋道:“昨日去尋驍王,他有意為難,非要與我拼酒,這才喝多了幾杯。”
昨日齊方岑約了齊方玖見面,為的是商議和他聯手對付齊方宇的事。誰知齊方玖對伊華然念念不忘,非將伊華然的死歸在齊方岑頭上,還說什么若伊華然嫁給他,他會如珠如寶地護著,絕不會讓伊華然受到半點傷害。齊方岑早就清楚齊方玖覬覦伊華然,只是一直沒將這事挑明,哪知齊方玖竟這么不管不顧,將話說到明面上。
以前伊華然是他的世子妃,如今伊華然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哪能容忍齊方玖窺視,差點與齊方玖打起來。好在身旁的于海盡職盡責,時刻提醒他過來的目的,這才強壓下火氣,和齊方玖商量正事。齊方玖聽后,就一句話‘我們拼酒,你若是贏了,我就應下’,然后兩個大男人就開始拼酒。
兩人約見的地方是在茶樓,茶樓的掌柜和伙計聽到他們的要求都驚了,只是兩人身份尊貴,只能照做,讓伙計從酒坊買酒,一壺一壺地往里送,最后掌柜一咬牙,直接給他們送了一壇子。
他們一杯接一杯,一碗接一碗,誰也不讓誰,那幼稚的模樣簡直沒眼看。于是,齊方玖喝到桌子底下去了,齊方岑雖醒著,卻變成了昨晚那副模樣。即便是醉酒,齊方岑心里還記掛著齊方玖窺視伊華然的事,臨走之前對齊方玖好一頓胖揍,齊方玖醉得不省人事,壓根沒法反抗。于海和吉祥急忙上前拉人,也不知齊方岑這個下半身癱瘓的人,怎么就這么大的力氣,兩人合力,累得滿頭大汗,愣是沒把人拉起來,還是吉祥見自家主子吃了悶虧,大聲叫來了侍衛,這才將齊方岑拉開。(吉祥是齊方玖的貼身內侍。)
“多喝幾杯?”伊華然挑挑眉,“世子可知你是如何來秋風園的,昨晚又發生了何事?”
齊方岑皺著眉頭想了想,隨即搖搖頭,他只記得和齊方玖拼酒,后來發生的事完全記不起來,“昨晚發生何事?”
伊華然重新坐回床上,一五一十、繪聲繪色地講述了昨晚發生的事,齊方岑那張因為宿醉而有些發白的臉,不出所料地變成了豬肝色,若是面前有個地縫,估計他都能鉆進去。
伊華然含笑地看著,就在他以為齊方岑會落荒而逃時,他突然閉上了眼睛,很快便恢復了平靜,隨即抬眸看向伊華然,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伊華然聞言一怔,疑惑地問道:“什么問題?”
“若有機會,你會走嗎?”
伊華然下意識地移開視線,起身說道:“我和世子有三年之約,三年期限到來之前,我不會離開。”
齊方岑定定地看著他,“所以三年之約一到,你便會毫不猶豫地離開?”
“這是另外的問題。”伊華然掙開齊方岑的手,轉身走向門口。
心不由自主地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