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華然的演技太好,齊方岑無法分辨他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轉移話題道:“當初帶走的為何是晴云?”
“百花山上,是她冒險幫了我,我不能將她留下。”
“你?”齊方岑定定地看著他。
伊華然神色坦然地與他對視,道:“世子應該清楚,伊清歌想害的是我,雖然那日掌管身體的不是我,但晴云幫的是我。若她留在京都,不僅伊家不會放過他,世子也不會放過她。”
伊華然這話說的不錯,若晴云留下,只有死路一條。
“聽母妃說,去百花山是你主動提的。”
“是我。”伊華然挪動了一下身子,接著說道:“那日我醒來,手里握著個紙條,上面寫著伊清歌打算聯合七皇子害我,還寫著那個脫身的計策,我看后覺得可行,便照他的意思做了,與王妃說要去百花山住上幾日。”
“所以計劃是‘他’提出的?”
“嗯。”伊華然猶豫了一瞬,問道:“伊清歌怎么樣了?”
“死了。”齊方岑的眼神變得淡漠,甚至帶著一絲厭惡。
伊華然眼中閃過驚訝,“她不是被世子接進王府了嗎?怎么會死?”
“我殺的。”
齊方岑的語氣很淡,就好似在說今日天氣很好,而不是殺了一個人。
“世子為何要殺她?”伊華然挪了挪身子,想去看齊方岑。
齊方岑遷就地搬了個凳子過來,坐到了床頭的位置,道:“在她決定與老七聯手時,就注定了她的結局,之所以把她接回王府,也不過是擾亂那些人的視線。利用價值沒了,也就到了她的死期。”
伊華然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睜得大大的,道:“伊家不知那是伊清歌,伊新豈不是以為是我死了,一旦我死了,那我是男子的事實就會暴露,伊新定不會坐視不理,他是怎么應對的?”
齊方岑如實說道:“他去找了母妃,說了你是男子的事實,母妃大怒,說要想了結此事,必須拿兩百萬兩出來。”
伊華然聽得一怔,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道:“伊新這是不打自招?還因此賠了兩百萬兩銀子?”
齊方岑冷笑道:“自作聰明的蠢貨。”
“確實很蠢!”伊華然認同地點點頭,隨即又想起一件事,問道:“那世子是何時知曉此事的?”
齊方岑定定地看著他,“下了御龍山之后。”
伊華然聞言恍然大悟,怪不得在福來客棧時,他讓他脫衣服,一確定他是男的,就變了態度。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齊方岑索性接著說下去,“是你模仿我的筆跡給于海他們送的信兒?”
這事用腳后跟想,也知道是他干的,再否認也沒用。伊華然點點頭,道:“我清楚世子事事以大局為重,定會留下郭千和楊山為己所用。但此事我不敢茍同,這種壞事做盡的人,若能不付出任何代價,便可將以前做過的惡一筆勾銷,那這世間還有什么天理可言,所以他們必須死。”
齊方岑看著他,道:“你是聰明,卻不懂這世間的生存法則。”
“世子說我不懂,那就不懂吧。”伊華然嘴上這么說,臉上卻是一副不服氣的模樣。
做特工那么多年,他見過太多人性的惡,并非沒見過世面的毛頭小子,但他心里始終有一桿秤,讓他在善與惡之間保持著足夠的清醒。
齊方岑看得有些好笑,臉上的表情卻冷了幾分,道:“從一開始你就在利用我。”
“世子是這么認為?”伊華然明亮的杏眼中閃過失望。
齊方岑見狀心頭一動,反問道:“不然呢?”
“世子說是,那就是吧。”與方才差不多的話,話中的語氣卻有不同,帶了一絲委屈。
“之前你說為了幫朋友才不得已陷入漩渦之中,這個朋友是誰?”
伊華然負氣道:“世子以為是誰?”
聽他這么問,齊方岑好似明白了,只是不知他話中有幾分真幾分假,道:“聽聞你在萬平時,與南山縣縣令家的公子交好,你說的朋友應該是他吧。”
“沒錯,就是他。”伊華然趴在枕頭上,悶悶地說道:“我累了,想睡會兒。”
齊方岑心中多了期待,道:“把話說清楚再睡。”
“不是已經說清了嗎?還有什么好說的。”伊華然閉著眼睛不看他。
齊方岑深吸一口氣,耐著性子問道:“你說的那個朋友到底是誰?”
“南山縣縣令家的公子。”
“伊華然!”齊方岑有些惱,語氣中滿是警告。
伊華然聞言心中一緊,不高興地說道:“我是看某人處境艱難,前有狼后有虎,生了惻隱之心,再就是為了還王妃人情,才想著出手幫忙,你可別多想。”
齊方岑聽得心中歡喜,嘴角不自覺地揚起,道:“當真?”
“愛信不信。”伊華然將臉埋進枕頭,道:“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說了,能睡了嗎?”
齊方岑伸出手,想要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