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脖子以下什么都沒有了,只留這個細細的斷頸,再往下滴血。
他沒有嚇得扔掉,也沒有叫出聲,就是和她那雙還殘留著淚痕的雙目對視。
蠕動的蟲,咕嘰咕嘰地動。
他把她抱在懷里,抬起眸,她的鞋子掉在一邊,腳在空中晃啊晃。
熟悉的聲音在這一片水聲中醉醺醺地含糊著:“……我操,這么小的逼,媽的……捅都捅不進去……”
他看向剛剛被他扔在地上的剪刀。
但那個人又蹲下身去撿了起來。
他又看向另一邊地上的紅磚頭。
好像四肢比較難剪,那個人費著勁用雙手去握剪刀,嘴里還哼哼著:“骨頭這么硬……”
他抱著她的頭顱,爬向那塊紅磚頭。
啪地一聲,胳膊著地,他的手還沒有碰到磚頭,就僵住了。
“什么玩意兒……半天捅不進去……”那個人拿著剪刀開始從薄薄的肚皮刺進去,剪開她的肚子就像給娃娃掏棉花一樣,里面的器官就和棉花似的擠了出來。
肉啊腸子啊就跟水似的從她身體里流出來。
他拿到磚頭了,可是起身一陣眩暈,手里的頭顱也沒有拿穩,往后面滾了過去,他回頭想去追,但他聽著肉的聲音又轉回了頭。
聽覺和視覺一起扭曲了。
他看到好大一只蟑螂在吃人。
把她的內臟都掏空了,然后把觸手插進僅剩的皮骨肉里。
他突然笑出了聲。
而跟這笑聲一起響起的是警車那“didodido”的環繞音。
那只蟑螂雖然吃醉了酒,但對警車的聲音格外敏感,他當即就把那只剩了軀干的肉扔到一邊,準備轉頭就跑,卻是迎面撞上了那雙死一般的目和那不由分說便砸下來的紅磚。
把他的臉擰成了麻花。
令吾循著桓難的聲音打著手電筒進了這個死胡同,那亮堂的白光往他身上一照,仿佛是用紅顏料直接潑了他一身,他一直重復著用腳踩著地上的人的臉這個動作,那人臉上已經脫了一層皮,只剩下血淋淋的肉了。
令吾嚇得上去抓他的胳膊,剛把他扭過身來就見他懷里抱著的人頭,這回是真的當場嚇出了尿,而警察也被他尖銳的叫聲吸引了過來,一齊齊地進了這本就狹窄的胡同。
而桓難只是疲憊卻緊緊地抱著因果的頭顱,一身是血,仿佛剛被生出來。
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