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頭。
或許是太過震驚,陳西短暫地忘記跟周宴舟的不愉快,開始欣賞起整個西坪。
站在高處才發現西坪城區像一艘揚帆起航的船只,長長地排列在長江邊上。
周宴舟看清陳西臉上的呆滯、錯愕、驚艷,慢慢地松開了她的手腕。
陳西毫無察覺,直到電梯抵達40樓,電梯門打開,周宴舟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陳西才意識到到了。
她渾渾噩噩地走出電梯,出來便發現整個四十樓只有一套套房。
幾個月前帆船酒店還是毛坯房,如今已經裝潢完畢。
地面走廊鋪滿了深色地毯,墻上掛著水墨畫,天花板的燈飾漂亮、干凈,整體看著素雅、低奢。
周宴舟插兜走在前面,擦得锃亮的皮鞋踩在地毯沒有任何聲音。
陳西背著書包亦步亦趨地跟上去,一會兒左看看一會兒又看看,眼里寫滿了驚喜、好奇。
有那么一瞬間,陳西覺得,她好像是親眼見證了帆船酒店從無到有。
油然而生的自豪感讓她面對此刻的實景,顯得格外親近。
以至于看到周宴舟從兜里掏出一張房卡,打開四十樓唯一一間套房時,陳西還在好奇,這間套房將來如果酒店開始營業,一晚上要多少錢。
她走近套房門口才發現這間套房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浪浪山」。
房門口掛著一個郵箱,深綠色,里面裝了一個信封,陳西雖然好奇,但是沒偷偷翻開。
周宴舟已經推門進了房間,他輕車熟路地脫下西裝外套,將衣服丟在沙發上,然后走到落地窗前,回頭招呼陳西:“過來看看。”
陳西傻傻地哦了聲,然后取下書包,從鞋柜里翻出一雙拖鞋換上,猶猶豫豫地走到周宴舟身邊。
她來不及品咂酒店的布置就被周宴舟扶住肩膀,指著下面車水馬龍、熙熙攘攘的人民廣場問陳西:“喜歡站在高處嗎?”
陳西困惑地仰頭,對上周宴舟充滿野心的雙眸,那一刻,陳西從周宴舟的眼神看到了與生俱來的自信、驕傲。
他很滿意這個作品,也很樂意跟陳西分享他的自豪。
陳西說不清此刻的自己是什么感情,她只是覺得鼻子有點酸。
13年的春天他也是這般自信地說:“半年后這里會多一家媲美passaca的帆船酒店。”
“到時候提起西坪的地標性建筑人們口熟能詳的將是我的帆船酒店,而不是一旁的人民紀念碑。”
“你信不信我?”
陳西看著神情認真的周宴舟,內心涌動著一股熱烈的情緒,她想點頭說她真的看到了,也真的相信他。
可話到嘴邊,陳西想起他們之間的差距,突然膽怯了。
周宴舟也沒指望陳西能說什么。
他松開搭在陳西肩頭的手,一如常態地問她:“想喝什么?冰箱里有飲料,我去給你拿。”
說著,周宴舟想起什么,一本正經地交代陳西:“好好參觀參觀,看看喜不喜歡。”
陳西一臉疑惑,這跟她有什么關系?
周宴舟也不解釋,轉身進了廚房。
陳西站在落地窗前,認認真真地打量起眼前的套房。
套房大約四百來平,一共三個房間,整個風格偏暗沉。
房間調性以灰褐色為主,并配有汝窯瓷天青色的色調,門口到客廳中間放了一扇屏風,巧妙地融入了中式特色。
地磚也是深色系,質量很好,有著細膩的紋路,客廳中央擺放著一組純黑色皮質沙發,陳西認不出品牌,但從光澤感看,應該價值不菲。
地面鋪設著一塊不規則的真絲地毯,陳西脫掉鞋子踩上去,出乎意料的柔軟。
她站在地毯上,四下環顧一圈,發現墻壁上掛著幾幅字畫,隱約覺得這應該是真跡。
陳西越看越覺得這房間的東西都貴得離譜,她都不敢輕易觸碰,害怕弄壞。
周宴舟不知道在廚房搗鼓什么,半天沒出來。
陳西不太習慣,又不敢亂碰,只好坐在地毯上,抱著膝蓋,側過頭,目不轉睛地盯著窗外。
七八月的西坪正值氣溫最高的季節,外面烈陽高照,天空卻異常的藍。
陳西盯著一望無際的藍天,禁不住發起呆。
周宴舟調了兩杯酒出來,瞥見陳西抱著膝蓋坐在地毯上,整個人小小的一團,肩頭格外單薄,好似從未吃飽過。
他腳步頓了頓,端著高腳杯走到陳西面前,將酒擱在他從意大利千辛萬苦找回來的茶幾上,人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掀動眼皮道:“坐地上做什么?”
陳西聽到動靜,扭頭看向周宴舟。
見他不知何時解了領帶,領口開了兩顆扣子,露出小片皮膚,衣袖翻折幾疊堆在小臂,人懶散地癱在沙發,莫名多了幾分松弛感。
偏偏還不自知,魅力十足啊。
陳西不想被他占據所有思緒,扭過頭看向茶幾上的酒杯,瞥見杯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