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通過警示去解決這場堵車。
可惜,沒有任何用。
眼見雨水覆蓋住了馬路,水聲嘩啦啦地滴落車底,周宴舟左手打開了雨刮器。
雨太大,雨刮器即便艱難運作著,也刮不干凈這雨。
陳西在這樣惡劣的天氣中突然平靜下來,她的手還被周宴舟握著。
他手心干燥、溫熱,手掌很大,能夠完完全全包裹著她的手。
有那么一瞬間,陳西希望這場雨不要停。
他們雖然被一場雷陣雨困在三環高架橋上,卻是陳西最開心的時刻。
因為這一刻,他們不再是兩個關系陌生、脆弱易斷的人,而是一起等雨停的旅人。
至少有那么一瞬間,他們曾懷著同樣的目的。
這場雨下了不過半個小時,卻讓交警的工作增加了許多,本就堵車的路段因為一場雨更堵了。
下過雨的天空一掃而空,干凈得仿佛在水里泡著,綠植上還殘留著水滴,空氣中也漂浮著一股潮濕的青草味道。
一陣涼風吹過來,陳西剛打開窗,禁不住打了個噴嚏。
她眨眨眼,忍不住想,這個夏天好像快要結束了。
—
回到酒店,周宴舟怕她感冒,催促她去洗個熱水澡。
陳西犟不過他,只好抱著睡衣進了浴室。
再出來,酒店里已經沒了周宴舟的身影。
陳西手里拿著一條粉t色毛巾正在擦拭濕發,她站在落地窗下,看著被雨水清洗過的長安街、國貿大廈以及不遠處的高樓,突然意識到,她不屬于這里。
周宴舟臨時接了個電話,孟老師排練完節目,終于想起她這個兒子回了京。
意識到他回京一周還沒在她面前點個卯,孟老師只好打電話勒令兒子回去。
周宴舟沒辦法,只好在電話里承諾他馬上就來。
想著一頓飯的功夫,耽誤不了多久,周宴舟掛斷電話,瞥了眼主臥的方向,嘆了口氣,撈起茶幾上的車鑰匙掉頭就走。
陳西沒找到周宴舟也不著急,她住進這套房快一周還沒使用過這里的電子設備。
她心血來潮,跟著說明書打開音響,放著歌慢悠悠地收拾行李。
行李收拾完,何煦發來短信,問她要不要一起逛逛頤和園。
一場雨后,又見了晴。
陳西看時間還早,爽快答應。
離開前,陳西順便將行李也提上。
關上那道門,陳西深深呼了口氣,掏出手機給周宴舟發了條短信——
「我走了。」
第38章
周宴舟收到這條短信的時候正在陪孟老師看戲。
今兒是孟老師的親傳弟子第一次獨自登臺演出, 孟老師十分重視,不容半點閃失。
臺下幾千觀眾,大禮堂的燈一關, 舞臺燈緩緩亮起, 一個裝扮好的青衣緩緩移步上臺。
隨著伴奏響起,青衣開了第一聲嗓。
估摸著是第一次登臺, 唱腔中隱約漏出一絲緊張。
周宴舟坐在第一排, 特意將手機關了靜音, 準備陪孟老師看完這出戲。
雖然從小被孟老師熏陶, 周宴舟也算懂那么一丟丟京劇,可他現在是真沒這個閑情逸致。
劇院內不讓抽煙, 周宴舟心頭莫名煩躁。
他扯了扯領帶, 掏出手機瞥了眼時間, 盤算著還有多久結束。
沒曾想瞧見了陳西十分鐘前發來的短信, 周宴舟挑挑眉, 點開對話框, 視線一頓。
「我走了。」
信息框中, 陳西短短幾個字就斬斷了所有關系, 言語間沒有一絲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