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靜潭的項目到最后一關被卡,尤其和他做對的還是葉聿風的二伯,葉老太太這邊的人手,不動腦子都知道是人為下絆子。
既然要搶,那不如就搶個徹底,搶到手去做單位房,得不償失。
電話接通,鼻音濃重的鄭爺像個乖孫,“奶奶,是我,秋白。”
當天傍晚,土管的負責人就在鄭秋白的邀約下,來到了金玉庭,同場赴宴的還有容光煥發的葉老太太,傻兮兮的葉聿風,以及他那和葉靜潭掙項目的二伯。
“這塊地,一開始你們中標時就說好了做單位房,未來就是東區采石場的員工家屬院,突然要搞什么別墅區,這不是胡鬧嗎?”負責人橫眉冷對,他一早答應了那邊的廠長,早晚給他們整個價格適中的員工房,抽成都拿到手一半了。
葉聿風鳥悄聽著,這上來一個下馬威,他都不敢說話,鄭秋白也不說話,因為這場合里,他們做小輩的,就該安靜。
“老周,咱們認識這么多年了,這件事,我是真不知情,你也知道,這塊地的項目提出人是我那個繼子。”
葉老太太叫趙淑梅,她轉了轉手上的翡翠蛋面兒,“不過,現在既然卡下來了,一切都好說,你先回絕你那邊,我們這邊再重新商討,無論怎樣,最后我都能保你不會吃虧。”
負責人神情有所松動,但還是不開口松氣兒。
酒桌,自然少不了喝酒,喝的夠多,一切都好談,只是今晚組局匆忙,連個擋酒的助理都沒在,二伯不會喝,葉聿風喝多了說不定要當場脫褲子撒酒瘋。
鄭爺瞄了瞄眼前的酒盅,深呼吸一口氣,就當今晚是破釜沉舟一次,暗地里求他肚子里的寶寶配合些。
趙淑梅卻遠遠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別動,而后親手端起了酒盅,“來,老周,我這個做姐姐的,跟你喝兩杯。”
商場中殺出來的女人,至今還是海量,喝到負責人頭暈眼花趴著下桌,‘姐姐姐姐’叫個不停時,趙淑梅還能拍著他囑咐:“老弟,姐今天絕不誆你,跟著姐這么做,準沒錯。”
等這燕城第一處別墅區建起來,這負責人,且等著往上升吧。
宴席結束,趙淑梅被葉聿風和鄭秋白攙扶著下樓,坐進車里之前,老太太一把拉住了鄭秋白,“秋白,今天的事,奶奶記著你的恩。”
“奶奶,我沒做什么,”鄭秋白彎起眼睛,內斂又懂事,“這也是叔叔教給我的。”
他心知肚明,這比起葉長流對他與舒瀾,不值一提。
趙淑梅不知想到了什么,最終嘆息道:“你媽媽和你,要真是我的兒媳婦與孫子就好了。”
葉聿風聞言,大驚:“奶奶,你不要我了啊?”
“你也得要,沒了你,這日子還真少點樂子。”但想到這孫子連董事會流程都不清楚,趙淑梅就氣不打一處來,“不過,你明天就給我去市場部報到,別在家混日子了。”
鄭爺目送葉家的車遠去,輕輕咳嗽了兩聲,這發燒就是越到夜里,燒的越厲害。
阿良開車過來,下車打開車門,“老板,快上車吧,您臉色好難看。”
鄭秋白對著車后視鏡瞧了瞧,確實難看。
而且他有種不妙的預感,大概在霍峋回來之前,他是好不了了。
葉靜潭從未想過自己會如此受挫,他這兩天,一直托關系想見土管的負責人一面,可縱使他坐進了辦公室,也只是秘書出來敷衍他,給他倒一杯茶就開始晾著他。
這樣的事情,葉靜潭在夢里時幾乎沒有遇到過,他有鄭秋白,他想見誰,不過是沖鄭秋白知會一聲的功夫,不出三天,鄭秋白就會利落地為他安排好各種碰面的場合。
可現在,他現在就是想見一面鄭秋白,都要去金玉庭碰運氣,偏偏他運氣還不好,這么多天來,一次沒見到過。
“葉經理,不好意思,我們領導下午有個會,從工地就直接去臨縣了,您恐怕今天是見不到他了。”
葉靜潭聞言,默默攥緊了拳頭,但他還是起身禮貌告辭。
出了土管局,灼熱的太陽炙烤著葉靜潭全身,可他心底卻一片冰涼,現在看來,除了他堵到臨縣去,也沒有別的法子了。
只是坐進車里,還不等他打著油門,電話便急躁地響了起來。
打來的是葉老爺子,對方開門見山:“你還沒見到那個姓周的?”
“我聽說他去臨縣了,我想現在開過去試試看能不能見到他。”
“算了,他這就是不想見你,別折騰了,你先回來開會。”葉老爺子清楚一直以來都是妻子在和政府那邊的人員溝通,他也沒辦法幫葉靜潭什么,“這次的項目,給趙明吧,你再去看看別的地皮。”
“爸?”葉靜潭攥緊了方向盤,“那地方絕對不能用來做單位房。”
“別說了這些了,回來開會。”
葉靜潭汗流浹背地趕到會議室時,正對上坐在角落當旁聽生的葉聿風挑釁的目光。
這是趙淑梅給孫子的特權,叫他去提前熟悉董事會的種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