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深入想到自己能做的,林雪君就越發熱血沸騰。
廣闊天地,大有可為。
對于林雪君來說,大有可為的不止是在草原上,更是在這個時代啊。
……
在冬日課程里終于講完青貯方法,所有學生都能在林雪君提問時舉一反三后,終于要繼續獸醫的課程了。
在整體梳理獸醫大類目前,林雪君針對青貯做了些獸醫知識方面的延伸——
青貯是發酵后微酸有酒香的精料,一定要跟其他粗料混吃,不然很容易造成反芻動物不消化,嚴重的甚至可能引發酸中毒,乃至死亡。
解釋原理時,已經是第三年課的幾位同學異口同聲地搶答,看樣子大家學得都很認真。
“雞為了助消化還要吃石子呢,牛不吃石子也得吃點粗料嘛。就像我們人,不吃粗纖維蔬菜,只吃肉的話,很容易拉不出屎的嘛。”一位同學大聲炫耀自己的智慧。
例子舉得很好,很生動。
在黑板上寫下治療方案和幾個藥方后,林雪君開始細細地講解原理。
從解剖學到反芻動物的構造,再到腸蠕動的萬用常識,進而講到馬是單胃動物,雖然不會影響反芻,但也會引發胃脹氣等后果,同樣要想辦法助消化、解毒、藥物促泄,甚至洗胃……
學員們都發現了,這一年林雪君的課講得特別細,不像過往有些知識只考慮實用,講些方法和粗淺的原理。
現在林老師是要大家更深入地理解公社養的這些牲畜,要將大家的水平從優秀的執行者,提升到深入理解乃至能夠自行對牲畜各類大小病舉一反三、靈活治療的程度。
老師要切斷大家對她的依賴,將每個人培養成足以出師獨立的獸醫員了。
書寫著筆記,不時互動問答,牛棚教室里學習氣氛極佳。
忽然跑過來的一位婦女打破了這份冬日安寧,一闖進牛棚教室,便急切地道:“林同志,一直在我院子里照顧的那個每天跟著巴雅爾上山的母牛,肚子漲得老大,好像要不行了。”
“怎么回事?”林雪君放下粉筆,在粗糙的舊黑板前轉身,穿過排排坐的學員走向婦女。是丈夫腿瘸的趙姐,夫妻倆的女兒去場部做文員,他們則留在駐地做雜事。
生產隊春天不適合游牧的牛常常會分拆給留在駐地的社員們照顧,白天跟著巴雅爾上山吃草,晚上回它們被安排的社員家院子反芻和休息。
趙姐春天時就領了兩頭母牛,一直照顧得不錯,怎么忽然生病了?
而且……肚漲?這……不會這么巧吧?
林雪君當即跟著趙姐往外走,忽然想起什么,轉頭朝著齊刷刷回頭看她的學員們一招手,木凳咣當聲此起彼伏,一瞬間所有學員就跟了出來。
如果有一個鏡頭從牛棚外推進,就會發現這一幕實在好像‘小梅姐’出街,身后跟了浩浩蕩蕩一眾小弟。
要是大家腰間再別個唐刀,手上拎個棒球棍,走路再搖擺不遜一些,味兒就更足了。
“我剛才拎著東西受大隊長囑托去守林人小屋給王老漢送東西,看見大花居然沒有跟著巴雅爾上山,而是在守林人小屋上方的樹林間站著。那肚子大的嚇人的,哎,大花一看見我就哞哞叫,跟向我求救一樣,我當時心里就慌了,把東西往王老漢屋里一送,抓緊跑下來找你啊。”趙姐一邊說一邊抹眼淚,急得不行。
一眾學員一邊跟著上山,一邊交頭接耳討論病情,回憶什么病會導致肚大如球。
寄生蟲?
還是——
大家呼哧帶喘地跑上山坡,跟站在院子門口的守林人和他的赤兔狗打過招呼后,便拐向站在林子間因為肚大如球而行動艱難的母牛大花。
行到跟前,林雪君抽下手套往大花屁股里一插,停頓幾秒鐘便回頭道:“應該沒發燒。”
用雪搓洗過右手,她又帶著學員們做其他檢查,貼耳聽聽心跳,聽聽胃腸,聽聽呼吸,都沒有太大問題。
于是又去觀察牛的眼睛、耳朵、口腔等。
阿木古楞取了林雪君的獸醫箱趕上來,給大花一測體溫,果然不高。
再去聽心音等,果然沒問題。
“林老師在這里給牛看了三年各種病,經驗豐富到都可以不依賴器械給牛看診了。”寧金抱胸嘖嘖道。
“經驗豐富嘛,是這樣的。說不定以后上來往那兒一站,朝著大母牛看上一眼,就能知道是啥病了。”表情愈發沉穩的第15生產隊學員三丹向往道,去年他們回去給自家羊群治好了傳染病,為此驕傲了一整年。
擁有了那么大的成就感,對更高深醫術的渴望也更強烈了——以后真想成為像林同志一樣的厲害獸醫。
當各種檢查結果確定下來,學員們的表情都變得神秘起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等林雪君開口,三丹已忍不住朝趙姐問:
“大姐,你什么時候喂了青貯飼料給大花牛?喂了多少?”
“哎?你們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