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桌上雖然沒有小小的肉粒族群,但有一只仍被綁縛著的、‘待宰’的狐貍。
赤狐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捕獵者盯上,它嗅到腦袋右邊苦苦的,離遠(yuǎn)點。
但腦袋左邊卻非常非常香——那是它從沒聞過的香味,小狐貍雖然從沒吃過熟食,卻也知道那是肉味!
已經(jīng)餓了不知多少頓的狐貍用力向肉湯碗伸長脖子,企圖抬起腦袋伸出舌頭去夠一夠碗里的湯,卻總是失敗,急得嚶嚶直叫。
牛棚頂?shù)暮|青盯了它一會兒,抓著牛棚木頂?shù)淖ψ虞p輕挪動,身體也朝倉房微轉(zhuǎn)。
1分鐘后,不知是狐貍大張著四肢時顯得體型更大,令海東青忌憚。還是狐貍被拉開后扁扁的,皮包著的肋骨一條條的凸顯,肚子癟得幾乎貼到后背,顯得一點也不美味——
掠食者忽然改變主意,展翅飛向屋后高樹上自己的豪宅。
阿木古楞在屋后水缸里盛滿了一盆水,將之端進(jìn)倉房,擦去桌案上的血跡后,他給狐貍灌了藥湯,又用繩子拴住它胸腿,這才解開它四肢上的保定麻繩。
戴著厚手套將狐貍拴在倉房最內(nèi)側(cè),把肉湯碗放在它面前,阿木古楞拿著收拾好的手術(shù)器械等東西走出倉房,回手關(guān)了門。
一場大型捕獵被無形消解,被嫌棄的瘦狐貍的小命,‘再’次被救了。
第265章 狗腿狐貍
不是狐貍沒骨氣,實在是人類給的太多了。
將阿木古楞的小本子還給他收好, 林雪君拉開倉房門往里望了望。
穆俊卿從她身后舉射過來的光打亮倉房最內(nèi)側(cè),橙紅色的瘦狐貍正呱唧呱唧喝肉湯,嚼里面浸滿了肉湯后變軟的硬饃。
雖然受傷加發(fā)燒, 但這家伙生存能力真的太強了, 膽子其實也很大,看似每次人類靠近時都會大叫著張牙舞爪地示威,實際上既沒有嚇尿,也沒有耽誤它吃肉。
林雪君望著它一邊戒備地瞄她,一邊照吃不誤, 它仿佛更害怕的是她忽然過去搶它的硬饃肉湯。
這種蓬勃的生命力和粗神經(jīng)居然令林雪君有些感動, 能在暴虐的寒冬中活下來的小動物, 果然都不簡單。
抓了幾把干草放在比較暖的靠屋這邊的墻根下, 林雪君退出倉房, 將門插掛好,不再過多打擾, 讓瘦狐貍自己慢慢康復(fù)。
一夜好眠,第二天早上林雪君在給家里的5條犬科準(zhǔn)備食物的時候,也帶了瘦狐貍的份。將藥粉塞在肉塊里, 雖然傳說中狐貍聰明得不得了, 但糖豆會識破的伎倆,瘦狐貍卻絲毫未發(fā)現(xiàn), 它之前大概真的被餓得狠了,即便昨天晚上明明吃了頓不錯的,今天竟還是狼吞虎咽餓死鬼一樣。
清理了狐貍的糞便后,林雪君將它帶到了后院, 拴在牛棚外的柵欄上, 用干草給它臨時堆了個窩。在院子里拉粑粑也好清理, 還不臭。它一身毛,又有牛棚和柵欄擋風(fēng),也不會受凍。
院子里的大動物們看到它后都湊過去聞了聞,大駝鹿過去看的時候,瘦狐貍嚇得直哆嗦——它說不定出生起就沒見過長得這么可怕的大怪物。
還好大駝鹿并沒有用新長出來的小角頂它,聽到巴雅爾在院外的哞哞叫聲,便噠噠噠追上大姐頭,跟著上山吃草去了。
沃勒和灰風(fēng)出門巡山前也來聞了聞瘦狐貍,嚇得它炸毛后嚶嚶直叫,兩匹大狼見到它被綁著,嗅到它身上屬于林雪君的氣味后,便沒怎么搭理它,轉(zhuǎn)身也走了。
阿爾丘和糖豆也照例過來遛了一圈兒,同樣因為狐貍身上林雪君的味道而沒有攻擊。
只小銀狼炸著毛圍著狐貍不停咆哮,反復(fù)做出撲咬的動作。雖然沒有一次真的撲到狐貍身上,但動作標(biāo)準(zhǔn),奶音洪亮,架勢像模像樣,可惜瘦狐貍絲毫不為所動。
阿爾丘擔(dān)心小銀狼被狐貍咬到,溜達(dá)過來叼住小銀狼的后頸便出了門——帶小孩兒遛公園(后山)去了。
衣秀玉最近很忙,每天要上后山去她選做半野種草藥的區(qū)域除草、清理腐殖質(zhì)等。
林雪君也每天早出晚歸去搜尸,到出門的第五天,得勝叔徹底學(xué)會了這份工作的要領(lǐng),便不讓林雪君再跟著他去草原上奔波了。他自己帶了3個青年去做這工作,再次將林雪君這個貴重勞動力釋放了出來。
林雪君便著手給新生牛犢打疫苗的事兒,又伏案記錄了許多工作。
因為冬天生產(chǎn)隊一直出不了門,也沒辦法去場部進(jìn)貨,林雪君冬天又一直在寫教案、做各種工作的記錄和論文報告,自己留的3瓶鋼筆水存貨全摻了水使用,居然還是用光了。
再摻水使用都不怎么顯色了,她只好趕去木匠房找穆俊卿借鋼筆水。
穆俊卿沒在木匠房,他上午做完今天量的工作后便離開了。
林雪君只得滿駐地找他,最后竟在駐地門口他們造的涼亭里發(fā)現(xiàn)了他的背影。
青年一個人干巴巴地坐在涼亭的橫木凳上,化雪的涼亭滴滴答答落水,將青年罩在了一個小小的水簾亭中,看起來無比落寞。
林雪君走上小坡,腳下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