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嘴巴和面頰,林雪君這才再次將小小狼扛上肩頭。
出門時正遇到孩子母親拎了一壺雪回來,“林同志!”
她熱情地跟林雪君打招呼,滿臉笑容地邀請林雪君到家里喝奶茶。
林雪君忙不好意思地拒絕,扛著小小狼快步跑遠了。
她的狼給人家孩子洗臉,人家邀請她去撮羅子里喝茶……也算一種雙向奔赴吧?
林雪君羞愧地大巴掌招呼小小狼的屁股,決定將它拴在自己身邊、貼身監視了。
為了讓大家都暖和起來,也因為人手多、撿的柴多,老族長帶著青壯們在營盤中心的空地上點燃了個好大的篝火。
大家坐在篝火邊喝茶都不會覺得冷了。
手術做完了,藥喂了,針打了,剩下就是術后觀察,加上對其他馴鹿的驅蟲等工作了。只要再過幾天手術恢復得沒問題,沒有新的病患出現,呼色赫公社的大隊人馬就要離開了。
如果林雪君離開部落后又有鹿發病,那無論老族長他們放不放心,都只能由樊獸醫和哈斯獸醫根據從林雪君這里學到的手法和流程去操刀做開顱手術了。
“后續做好預防性的驅蟲工作就沒問題,這種寄生蟲病多為狗、狼等傳染,所以獵狗的驅蟲也要做。老族長,以后每年子佑人公社做驅蟲的時候,你們也配合著一起做嘛。馴鹿的健康飼養,跟牛羊也差不太多的。”
林雪君笑著接過阿依娜遞過來的鹿奶做的奶茶,深嗅一口才吹著慢慢啜飲:
“山上這么多中草藥,你們才是真的守著寶山呢。回頭買一本《中草藥野外圖鑒》,按照書里的圖去采藥。或者跟著老薩滿學習醫藥知識,多配些你們的老藥方,都可以拿去供銷社賣嘛。”
“是啊,是啊。”老族長笑著一個勁兒地點頭,不善言辭的老人面對林雪君的熱情笑容時,總覺不知該如何反應才能表達自己的感激和尊敬,越是渴望向她展示他們的情誼,就越是顯得笨拙。
實在無奈。
“以前我們死了那么多馴鹿……前年才因為鹿瘟而死了好多……”老薩滿接過一位鄂溫克婦女遞過來的一袋榛果,轉手遞給林雪君:“這都是我們自己采摘自己炒制的,林同志嘗一嘗。”
“哇,個頭好大呀。”林雪君接過袋子抓了一把,每一顆榛子都幾乎有礦泉水瓶瓶蓋那么大。
她先挑了個開口的,擦一擦便送入口中用大牙將之咬開。吐出榛子皮,她細細咀嚼又脆又香的榛子。
真好吃啊,小時候她家里桌上一年四季永遠擺著一盤榛子。北方干燥,這東西隨便擺著既不會壞掉也不會受潮。坐著看電視的時候、家里來客人串門嘮嗑的時候、過節家人團聚的時候,隨時隨地拿起小鉗子夾著就吃。
后來到首都念書,倒是能喝到榛果味的拿鐵,但也只是調的糖漿而已,味道遜色太多,連東北大集上賣的最小榛子的味道都比不了。即便是費列羅里的榛果也完全比不了大東北當地摘當地炒的好吃。
嚼碎了、嚼細膩了,先不咽,就著奶茶一起喝,就收獲了榛果味的奶茶。
林雪君美滋滋地瞇起眼睛,轉頭再次跟老薩滿道謝。
老人家捋了一下稀疏的白色長發,指尖離開細細的發辮尾巴時,長聲嘆氣:
“接觸科學和知識后,才知道,過往承受的災難與悲劇,都是因為無知才造成的……”
如果之前能真的明白馴鹿為什么生病,能知道離營盤最遠的被當做產房的撮羅子如果能更好地消毒和打理,許多產房里發生的悲劇都可以避免。
產房并非污穢之地,馴鹿也只是生了一種并非完全不能治療的疾病而已……
原本都能挽回的一切……曾經鮮活的、陪伴他走過很長一段路的親人、愛人、孩子,那些自己養大的馴鹿……
記憶和懊悔總是折磨著他的神經,在睡夢中是他輾轉不安。
眉毛聳起,他嘴角難過地下撇,干涸的眼眶卻流不出一滴淚。
逝去的一切都回歸自然,再也無法回來了。
一只手掌忽然送到面前,林雪君掌心上躺著兩顆榛果,是她用石頭砸出來的,不是用牙齒嗑出來的。
“……”老薩滿道謝后捏起一顆榛果,送入口中,用僅剩的兩顆臼齒慢慢地咀嚼,細細品味它的香甜。
“這世上我們探索到的知識只是萬分之一,甚至還不到。
“總有未知的東西需要我們探索,那些現在能治的病,過去都曾神秘地藏在迷霧里,由我們一個又一個人日日夜夜地探索,才能了解其全貌中的一部分。
“會遺憾,但不要太懊惱。”
林雪君收回手掌,將掌心里另一顆榛果塞進湊過來搖尾巴的糖豆嘴巴里,看它歪著腦袋格外認真地用后槽牙咀嚼,明明榛子已經從它嘴巴邊露出來了,它還在那兒津津有味地嚼呢。
笑著從它嘴巴邊的長毛上捏起榛子重新塞回糖豆嘴里,這一次它終于嚼到了榛果。嚼碎的果仁剛咽下去,它立即搖著尾巴湊過來,還抬起一只爪子搭在她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