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塔米爾用力抹了一把臉。
他怎么能這么壞?
這思想和情緒完全背離了人民群眾的利益,自私自利,極端的以自我為中心……
笑容被滿滿的羞愧取代,他站在門口,束了手,低頭看著地板,像個做錯事等老師打板子的傻大個。
林雪君拎上藥箱往外走,瞧見他這低落沮喪的模樣,問道:
“干啥呢?之前教你們的母豬護理技術不能白學,回頭你也得陪我一起動手術。走,先去送送其他知青們。”
說著她看了看院子里,又問他:
“衣秀玉他們今天要走的人的東西都搬上馬車了?”
“嗯。”塔米爾垂著肩忙跟上她,見她要打開院里牛棚的門,低眉順眼地走過去幫忙:“我來。”
見她被熱情的糖豆攔住要抱抱,又上前一步,抱住糖豆代她摸了兩把,“我?guī)湍恪!?
林雪君踮腳伸手去取掛在房檐下晾曬的麻繩,準備帶回去用來蘇水擦一擦以備明天用來給小母豬做保定,塔米爾又走過去代勞,“我來吧。”
走出小院,林雪君有些疑惑地望向塔米爾,這家伙以往橫沖直撞、有活力得像個大毛驢子一樣,怎么忽然轉了性,變得跟偷雞失敗還被打了一頓的大狗似的?
第166章 小母豬腸子掉了
好朋友們在一起,煩惱總會減少的。
站在駐地門口, 林雪君與大隊長等人一起送別了知青們。
當她回到知青小院里,抱著糖豆和沃勒看書時,忽覺四周冷清——孟天霞和衣秀玉不在家, 她一時有點不適應。
太陽漸漸升高, 駐地里吵吵嚷嚷的送別聲仿佛從沒存在過——今天離開的馬車早已帶著歸家的游子們駛向場部,整個第七生產大隊一下子少了幾號人,不止知青小院變冷清,所有小巷好像都入睡了。
林雪君想要在家里好好看看書,卻一直難以靜心, 剛想著不如去睡覺, 院門就被敲響了。
塔米爾登門說他阿媽喊她一起去包包子:
“我阿媽煮了一大鍋奶茶, 放了炒米和奶皮子。還有瓜子和你上次送的焦糖, 走。”
林雪君裹上羊皮襖子帶著一狗一狼出門, 塔米爾又拐去隔壁小木屋喊阿木古楞,門一敲開, 在門口的衣架上抓過阿木古楞的羊皮襖子往少年身上一披,摟著小伙子的肩膀就往外走,嘴里兀自嚷嚷:
“自己在家悶著干啥, 走去我家喝奶茶、包包子。現(xiàn)在納森也會打撲克了, 你我加上小梅和納森,咱們四個打升級, 我和小梅一伙,你和納森一伙——”
“我和小梅一伙。”阿木古楞一邊系袍子一邊推開他胳膊。
“納森打得好,你跟納森一伙。”塔米爾想要伸手揉阿木古楞的腦袋,被啪一聲拍開手, 忍不住看著小伙子哈哈笑。隨著個子漸長, 這臭小子的力氣也變大了呢。
“你和小梅最大, 納森才8歲,你讓我和納森一伙,就是欺負人。”阿木古楞據(jù)理力爭。
塔米爾撇撇嘴,哼一聲道:“你和小梅一伙,你倆也打不過我和納森。”
阿木古楞不置可否,林雪君走過來跟他們匯合一道往前走,“你一會兒輸了可不要哭。”
她前世不止嘎拉哈(羊拐骨玩具)玩得好,打撲克也是一絕。大學那會兒她教會宿舍室友打他們內蒙的‘升級’,沒誰玩得過她。
三人走了一會兒,塔米爾見她臉上沒有郁色,在家坐立難安的焦心總算平復了。
又走幾步,他忽然轉頭瞪向阿木古楞:“你咋一口一個‘小梅’?你怎么不叫姐?”
冷風呼一下兜過來,三人不設防地連連后退,阿木古楞嗷一聲叫,拔步便往塔米爾家跑。
跑了幾步又回頭朝林雪君和塔米爾喊話:
“這么大風天,還不跑起來?饞西北風了,還是就喜歡灌著大風散步呢?”
塔米爾‘哈’一聲抓住林雪君,拔步疾奔,幾乎把林雪君拽得飛起來。
糖豆和因為手術剃毛而穿著花花綠綠棉馬甲御寒的沃勒,便也跟著跑起來。
好朋友們在一起,煩惱總會減少的。
……
這天晚上,怕林雪君自己一個人會睡不著或者害怕,托婭抱著自己的枕頭被子就趕過來了。
結果一進屋就瞧見林雪君左摟著沃勒、右抱著糖豆,之前就在知青小院里跟著巴雅爾在山上吃山珍的兩只母羊新生的3只小羊羔也在屋里爐灶邊臥著睡覺,院子里還有巴雅爾、小紅馬、蘇木、一只耳狍子和倆毛驢子似的駝鹿寶寶呢。
更不要提側臥里孵蛋的母雞母鴨、守衛(wèi)的公雞公鴨和新下生的小雞小鴨,以及兩只好斗的大白鵝和它們的小白鵝寶寶們……
“讓我數(shù)你屋里院里的動物,我都數(shù)不明白。”托婭躺在林雪君身邊,她都不敢把手伸出被窩,只要伸出去,糖豆就會顛顛過來舔——迎賓犬的自我修養(yǎng)太強大了,熱情得人受不住。
“你肯定數(shù)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