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囤得不少,但要分給烏力吉、胡其圖這些從秋牧場回來的牧戶,如果正常零下二十多度的話還行,但一下子降到零下三十度,燃料壓力瞬間翻倍,如果不增加牛糞和干柴量,好多抵抗力低的老人和小孩都要生病的,屆時才麻煩呢。
“如果下雪的話,還不至于這么冷。不下雪光刮風,誰也受不了。”婦女主任額仁花站在火墻邊,一邊搓手取暖,一邊跺腳,表情很凝重。
“山上干柴倒是不少,草原上牛糞羊糞也多,可是要去山上撿干柴,去草原上撿牛糞的話都需要人手。咱們地廣人稀,最缺的就是人手。沒有人干活,有再多資源也都只能爛在草場和山林里,一點辦法都沒有。”倉庫保管員皺眉道出他們的現狀。
比如住在山坡上和赤兔狗相依為命的王老漢,天冷了需要柴,一個人帶條狗頂著風去森林里撿柴,凍得要死,能撿到的數量有限。支出和收入一算,還不如少燒點柴,裹在被窩里摟著狗躺著,少耗點能。
進山下草原還有摔倒、凍感冒等危險呢,在極寒天氣里遇到這些狀況,搞不好是會死人的。
“畜群量大,必須拆分朝著冬牧場的不同方向放牧,一個隊伍兩個人絕對不能少,不然很危險。我們不能存僥幸心理,放牧的隊伍肯定不能減員。”
采購員包小麗從兜里掏出張紙,在上面寫寫畫畫計算生產隊里的人員:
“有力氣的知青和青壯還要上山砍樹,這是個辛苦又危險的活,樹倒下來必須有足夠的人拉著、看著,人少了搬不動、拉不住倒下去的樹,這絕對不行。
“其他生產隊砍樹的時候都或多或少出過事故,砸斷腿的,還有出人命的,咱們生產隊絕對不能出這種事,人命最大。
“沒有雪,咱們每天都得有人去河套拉冰,這個是體力活,人少了也干不了。
“還有牛棚羊圈啥的每日清理,這個人手少了干不干凈,牛羊就可能生病。
“大食堂干活的人數也到極限了,絕對抽不出人手——”
包小麗報一項,大家的臉色便難堪幾分。
說到后面時每個人都沉著臉低下頭陷入沉思,林雪君卻歪著腦袋嘶了一聲。
待包小麗將第七生產隊所有社員的工作匯報一遍,財務員做了些補充后,林雪君從炕上跪坐起來,望著大隊長道:
“我可以帶著我的學員們上午去草原和森林里撿牛糞及干柴。”
“學員們?大家下午還要上課,這合適嗎?”大隊長有些踟躕。
“有什么不合適的,上午體育課,下午文化課。”林雪君覺得這已經是他們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了,總不能吹紙成人來干活吧。
包小麗聽了嘶一聲抽氣,接著興奮地坐直身體,一邊講一邊深思這個提議,一邊掰著手指頭道:
“第一,大家來上課,社長反復交代了要讓學員們上午在咱們生產隊多干活,把學費賺出來,不能來這里白上課。
“第二,學員們雖然帶了些食物和錢來咱們生產隊吃飯,但其實也大大消耗了咱們的冬儲食品。我記得林同志說過,好幾個學員都表示吃得太好了,想多干點活,不然心里虧得慌。
“第三,學員們脫產學習,在各自生產隊其實還是每天算半日工分的。前面隊里有電話機的生產隊隊長都給林同志來電叮囑過,一定要讓學員們在咱們生產隊多干活。不然咱們生產隊提供大量食物、珍惜水源、氈包和燃料,還要消耗掉林同志這個生產力給他們教課,其他生產隊都擔心咱們生產隊吃虧了的話,以后會不愿意辦課。”
“是有這些事兒。”林雪君點頭佐證了包小麗的話。
“這行,多干點活,咱們下次還歡迎他們來。”大隊長點了點頭。
“大不了等他們學一個階段回去時,讓他們多帶些牛糞回去。”額仁花也覺得這個辦法行。
“咱們今年不是旱嘛,森林里好多干柴木枝。咱們冬天多上山采一些,開春的時候山里少一點堆積的易燃物,還能減輕些山火風險。
“得勝大叔和好獵手寧金帶隊上山,撿木柴的路上如果遇到野獸還能打些回來。”
林雪君一邊講一邊梳理思路:
“我、阿木古楞和托婭幾個了解咱們冬牧場的人帶隊去草原上撿牛糞,如果遇到黃羊群,阿木古楞和托婭他們說不定都能打到黃羊。最不濟也能驅趕一下黃羊群,不讓它們吃我們冬牧場的草根,還能保護一下牧場。
“上草原的學員們都騎蒙古馬,耐力高、耗能少、耐力強,還善馱……我們一邊走一邊撿牛糞,順便把馬也牧了。”
林雪君歪著腦袋又陷入沉思。
屋里眾人便沉默著等她思考,沒有人發聲打斷。
“我再帶上沃勒和糖豆,可以把蘇倫大媽的大黃也帶上,遇到旱獺鼠兔還能獵個鼠,趁冬季除一下草原鼠害,也能起到放哨作用,防范一下草原上的狼群、狐貍之類野獸,保護一下人群。”林雪君又嘀咕一句‘把我的獵槍帶上’,接著便抬頭對大隊長道: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