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忘掉了。
下一瞬,剛才還一臉氣忿的姜獸醫竟蹲跪在了小馬駒身側,將手里的木碗塞給徒弟,一手扶著小馬的背,一手攥著小馬的后腿,仔細打量起其左腹。
長疤四周的毛明顯比身上其他地方的毛短,這是動手術時“備皮”造成的。
而那蜈蚣形狀的疤,當醫生的一眼就能看出是縫合傷口。
這個位置……是馬腸子……
他霍地站起身,一雙眼睛火熱地望住林雪君,仿佛變了個人般,態度殷切地問:“是腸套疊手術?”
“嗯。”林雪君點了點頭。
“才做的?它……它活了……”姜獸醫忍不住啊一聲低叫,隨即扶著小馬的背脊,繞著它轉了一個圈。
他仔細檢查小馬的眼睛、嘴巴、肛門,又貼耳去聽小馬駒的腸鳴聲,煩得小紅馬又是踢踏前腿,又是甩頭呲牙,最后更是朝著林雪君的方向唏律律地低鳴,仿佛在向她告狀一般:你瞧啊你瞧啊,這個人一直在騷擾你的小野馬誒。
林雪君安撫地摸了摸小馬的脖子,這才回答姜獸醫:
“手術做了一周多時間,快半個月了吧。我們在雪地里撿到的它,腸套疊,部分腸子壞死后被截掉了。”
“你……你怎么縫的?它內臟居然沒有粘連?手術中的血管呢?沒有意外嗎?它在手術中的各項機能怎么保證?術后你怎么養護的?它……”姜獸醫完全沉浸在了震驚之中,手指輕撫著小野馬腹側的傷疤,猶如在撫觸愛人的臉龐。
他嘖嘖搖頭,不等林雪君回答,又忍不住地嘆:“長好了,走得好好的呢,也有胃口有精神……”
“姜獸醫!”林雪君上前一步,拉開小馬駒,在它屁股上一拍,它立即小跑著逃走了。
院子外巴雅爾正一邊慢行一邊回頭望,等到小紅馬追上來,才又昂頭邁開大步。方才顯然是在等掉隊的小馬駒。
姜獸醫哎呦一聲,遺憾地看著跑走的小馬,他還沒看夠呢。
“姜獸醫!”林雪君再次喚他。
“誒?”他終于回了神。
“開腹手術都能做,腫瘤切除手術也不一定不能做吧。”林雪君雙眉下壓,表情慢慢變得嚴峻,“你配合我做這場手術,回去后,我把腸套疊手術的針法、術前術中術后的所有注意事項,都一一講給你。”
“哎——”姜獸醫有些為難地皺起五官。
林雪君從獸醫衛生員小劉手里接過姜獸醫那碗樺樹汁,塞還給姜獸醫,“喝了吧,我們也需要補充體力。”
姜獸醫捧著白樺汁,眼睛仍盯著林雪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