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面,手起刀(草莖)落,一頭頭太監小羊就這樣咩咩咩地誕生了。
奧都的阿媽在他們閹割掉第一批小羊羔時,便拎著奶桶走在四周,一邊以手指點奶彈向天空和四周,一邊閉目肅穆地輕聲呢喃著祈禱:
撫慰受難的生靈,慶賀六畜的豐收,祝福草原的繁榮。
林雪君在捆扎小羊羔時,手法不自覺更利落起來。每每做好一頭羊,都伸手撫摸下小羊羔,隨著老阿媽的祈禱一起輕聲呢喃。
王平安騸了幾十頭羊,中間休息的時候忙翻出小本來到林雪君面前學習捆扎法的要門。
奧都忍不住也探頭來聽,耳朵里于是不斷涌入什么東西變硬,什么東西出現水腫,什么東西自然脫落的詞句,聽得牙齒都快打戰了。
這是什么男人噩夢話題啊!!
“林同志手狠啊,小小年紀,閹羊時眼都不眨一下,嘖嘖,有大將之風啊!”
“刺……刺激。”再怎么哆嗦,也不能露怯。
“無情血手。”
“鐵手。”
林雪君閹割的小羊倒沒怎么叫喚,但在王平安手下挨刀的小羊叫得老慘了。
最初還有男人在邊上圍觀,后來男人們都呲牙咧嘴地走了。不看了不看了,還是去干活吧。
每一個王平安割下來的小羊蛋蛋都被丟入羊奶桶里,被蒙古族人稱為‘珍珠’,烹飪后當作‘壯陽’‘補精’的美食在這一天享用。
奧都的阿媽拎走王平安身邊的第一桶小羊蛋蛋,再拎著空桶回來的時候,忍不住望著林雪君利落的動作感嘆:
“林同志幾秒鐘就能扎一只小羊,速度可真快,就是遺憾吶,沒有羊蛋蛋吃。”
騸羊就是要在晴天上午,這樣受閹的小羊不會因為受凍等影響恢復,接下來半個白天還能更好地觀察小羊們的閹后身體狀況。
林雪君在羊牧場上連干3個上午才帶著王平安將所有小羊閹割好,所有牲畜們也都喝上了驅蟲湯藥。
拍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殺夠了,該回家了。
“回頭咱們大隊組織一次來草原上免費給牧民剃頭的活動吧,頭發我也會剪的,我來操刀。”
林雪君轉頭問奧都,說話時悄悄藏起連續三天系繩而磨起泡被挑掉,又反復擦破流血的手指:
“你覺得這個主意怎么樣?”
“……”奧都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不知道為啥,脖子怎么涼颼颼的呢,“沒事,我們蒙古族人習慣留長發,編成辮子也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