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地撅起嘴。
林雪君抿著唇揉了揉鼻子,抽了抽鼻水,彎腰埋頭繼續為母羊服務。
…
衛生員王英陪大隊長將晚上打疫苗需要準備的東西都弄好后,又蹬蹬蹬跑到產房棚圈來找林雪君。
她剛趕進來,就聞到一股暖烘烘的……焦糊味?
王英忙趕開圍觀看熱鬧的母羊們,果然發現圍在火堆旁一邊烤火一邊咩咩咩看熱鬧的那頭羊,白羊已經熏成黃色,后屁股上的羊毛都烤糊了!
她忙捧了一把雪把羊屁股上的火星拍滅,隨即呼喝著把看熱鬧的母羊全轟離,自己大馬金刀地站在火堆邊,再不許任何綿羊靠近。
林雪君回頭瞧見捍衛火堆的王英,立即挑高眉頭。
王英胸口立即涌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之前每次林雪君要跟她借她寶貝的膠皮手套時,都是這個表情。
現在她已經習慣了膠皮手套被林雪君使用,然后又發現,每次林雪君有事請她做時,也會這樣挑眉毛——那是看到可用之人的驚喜表情,就像媽媽正想喊人去劈柴買醬油,恰巧看到傻兒子蹲在邊上無所事事時的表情。
果然,下一刻就聽林同志道:
“衛生員同志,請你幫我熬一碗緩瀉劑吧,這大隊上下,也就你能認得中藥,只能請你幫忙了。”
“!”王英聽到林雪君說‘只有你認得中藥’,立即昂起胸膛,沒錯!整個大隊只有她一個衛生員。
可是轉念一尋思,她又露出了個尷尬的表情,“可是……我也不知道緩瀉劑的配方啊。”
“哈哈,用潤下劑‘當歸蓯蓉湯’吧。”林雪君給王英念了下組成所需的中藥和劑量,又補充道:“初春母羊體瘦氣虛,劑量減半吧。另外,母羊剛生產,把通草和瞿麥換成白芍吧。這個藥劑潤燥滑腸,理氣通便,可以在母羊乳房炎的時候做內服輔藥。”
“好的,我這就去熬。”王英掏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刷刷記錄,然后如獲至寶般揣好本子,轉身跑去干活。
找倉庫保管員取了中藥,王英又蹬蹬蹬跑回家熬煮起來。
看鍋的時候,她忽然撓著臉思索起一個問題:
自己作為大隊唯一的人醫衛生員,居然跟著林雪君這個獸醫衛生員學起打針、找靜脈、找肌肉的手法了。
獸醫衛生員誒!
她甚至把林雪君說的每一句與醫療、藥草相關的話都當寶貴知識記錄下來……
不僅開始高高興興不斷不斷地借出膠皮手套,還成了林雪君身邊數一數二的打雜小妹……
說起來,自己還比林雪君年紀大呢。
不過,好像連大隊長他們在干活的時候,也會被林雪君使喚得團團轉。
這一切,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是林雪君給羊羔打疫苗的時候嗎?還是從她第一次給母牛接生,就開始了呢?
打開本子,上面新填的筆記上記錄著從什么角度入針、用什么速度推針、肌肉針和靜脈注射的優缺點、疫苗的簡單原理、消毒的重要性、土霉素可以治療的所有病癥(包括人類拉肚子)等等等等。
都是在陪林雪君給羊羔打疫苗的過程中,慢慢聽林雪君講解時記下的。
許多都比場部醫生講得更細、更系統、更通俗易懂。
砸吧了下嘴,她覺得下次再去場部聽課,自己對醫學的掌握和了解,一定比其他大隊的衛生員學員更多更深入。
知識可是無價的,在實踐中觀察和掌握的內容可就更寶貴了。
嘖,給林同志打下手就打下手吧,再怎么被使喚,也還是自己更占便宜呀。
……
等林雪君終于幫母羊處理掉乳房內的腫脹結塊,消毒等工作也做好了,王英終于熬好中藥趕回來。
寶姐勁大,過來一把掰開母羊嘴巴,林雪君捏碗毫不猶豫地往里灌。
等一碗藥下去,寶姐松開手,母羊驚恐地瞪大眼睛,完全沒反應過來發生什么,只砸吧嘴的時候咩咩直叫,估計是苦得罵人呢。
這下阿木古楞和母羊終于可以松綁,母羊一獲自由,嗖一下就跑進羊群中,身形依舊矯健。
阿木古楞就沒那么幸運了,林雪君忙碌過程中,他全程一動不動地當木樁子,這會兒腿麻得厲害,動一下就全腿針扎一樣地疼。
林雪君伸手要幫他捏一下,他嚇得啊啊叫著不讓,逗得林雪君和邊上幾位大姐一疊聲地笑。
等腿緩過來了,阿木古楞拔腿便跑。
這個糟心的地方,是一秒鐘也待不下去了。
…
晚上打疫苗的時候,大隊長一直捏著下巴念叨去場部的4人的安危。
“就算孟天霞是第一次開拖拉機跨越草原,四天了,也該回來了啊。”大隊長心里惦記得不得了,孟天霞以前從沒開拖拉機走過這么遠的路,更何況是暴風雪后的大草原。
車上又拉著生病的劉紅,這一路也不知道平安不平安。
“婦女主任額仁花不是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