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把兩個小姑娘凍得不得不跑起來,一邊跑還一邊抱怨大隊的冬牧場駐地也太大了,知青小院距離小賣部遠到像從一個村子去另一個村子一樣。
對于東北的地廣人稀,來自慈溪的衣秀玉再再一次發出感嘆。
兩人才遠遠看到小賣部了,正低吼勝利在望,身后忽然傳來呼聲,仔細傾聽,似乎是‘林雪君’的名字。
兩個姑娘抓緊了被風吹得幾乎要去流浪的毛帽子,躲到背風處笨拙地轉回身去看是誰。
追來的是蘇倫阿媽,她五官皺著,跑到近前立即連蒙語帶漢語地急切道:
“林同志,可下追到你們了。你快去看看吧,趙得勝學著你的樣子掏牛屁股給牛接生,結果被牛蹬了。現在人在地上躺著,牛也在地上躺著,一個嗷嗷叫著肚子疼,一個哞哞叫著生不出來啊。”
……
林雪君拽著衣秀玉的手跑進棚圈時,里面已經圍了四五個人。
有的要去扶地上蜷縮著的趙得勝,趙得勝卻直擺手,不讓任何人碰他。
林雪君學獸醫的時候,常聽老師講各種各樣被動物踢死、踩踏死、咬死之類的可怖故事,瞧見那趙得勝蜷縮著疼得哼哼,嚇得俯過去便要撥開對方的手查看傷情。
趙得勝疼得脾氣暴躁,見有人上手弄他,開口就要罵,可看清是那個掏牛屁股的林同志后,當即忍住了疼,指著邊上倒臥著的母牛道:
“我沒事,先救它!”
“哞哞哞,哞哞哞!”邊上的母牛聽到他的聲音,也跟著哞叫。
“那怎么行?要是被牛踢到內臟,現在就得送你去場部,耽誤了會要命的!”林雪君急得大叫,口氣也不太好。
“我真沒事,救它!救它啊!”趙得勝臉色煞白,只捂著肚子,就是不讓林雪君看。
“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母牛在邊上繼續嚎。
林雪君又氣又急,目光凝在趙得勝的手上,忽然一滯。
那捂的好像不是肚子,而是男人特別羞恥特別脆弱的地方……
她嘴角一抽,終于站起來,可想要檢查母牛,得有手套才行啊。
正想著,轉頭就見王英在大隊長的陪同下挎著她的小藥箱趕過來了,這不瞌睡就有人送枕頭嘛。
“王同志,需要再借一下手套啦。”林雪君上前一步,眼睛直勾勾看著王英的小箱子。
“得勝大叔呢?”王英一把抓緊自己的小藥箱。
“等他緩過勁兒來,自己先給自己檢查一下吧。”林雪君說罷,又抬頭殷切道:“王同志,借一下手套。”
王英見躲不過,只得忍著心痛,打開小藥箱先給林雪君拿手套。
林雪君戴好膠皮手套,跟大隊長打過招呼,便利索地走向已倒地不起的母牛。
母牛橫倒在地,四蹄支著,活像個氣球。
這只母牛比上只狀況還糟糕,久生不下,又被趙得勝胡亂掏水門,折騰得已經沒勁兒站立了。
“快救救母牛吧,小牛犢沒有腿,咱們把母牛保住就行啊。”趙得勝照例的不給王英同志查看病情,只蜷著身體跟林雪君嚷嚷。
“沒有腿?”林雪君不敢置信地挑眉,喊得勝媳婦幫忙弄了點干草在牛屁股底下,對牛做過視診叩診等初步檢查后,單膝跪在牛屁股后面。
她五指才并在一起,手要往母牛水門里插,棚圈外就就傳來小男孩的大叫聲:“快點快點,女知青要插牛屁股了,再不來就看不到了!”
接著,五六個孩子跑得雪花四濺沖進棚圈,瞪大眼睛,盯著林雪君的手和母牛的屁股。這群孩子里有蒙族也有漢族,各個臉凍得起皴,看起來臟兮兮的,眼睛卻很亮。
林雪君面皮微抽,邊疆娛樂太少,連給母牛做檢查都能被孩子們當雜耍看。
衣秀玉驅離孩子們,蹲跪到林雪君身邊,學之前穆俊卿的樣子,抓住牛尾巴,確保母牛不會拿尾巴抽打獸醫。
林雪君左手扶住牛屁股,右手往牛屁股里一插,仍探頭探腦的孩子群立即齊聲尖叫。母牛掙扎著撲騰了下,孩子們又是一陣尖叫。
儼然氣氛組。
大隊長被吵得不行,虎著臉把孩子轟出了棚圈。
…
“得勝大叔,你摸得不對。”林雪君手在牛水門里摸索,朝倒在地上的趙得勝搖了搖頭。
“咋地?牛犢子不是沒有腿嗎?”趙得勝一邊疼得呲牙咧嘴,一邊跟林雪君探討牛犢子狀況。
“有腿,牛犢后脖子對著水門,腿都在后面,你沒摸到而已。”林雪君手臂往里伸了伸,嘗試去把小牛犢的腿從后面順出來。嘴上還不停地分散趙得勝的疼痛:
“得勝大叔,掏牛屁股這種工作是很專業的,不是看一遍就能干的。
“首先最要注意的就是確定牛踢不到自己,我上一次站位的時候很注意的。”
“我可注意了,本來站的位置,那母牛肯定蹬不著我。就是手往里掏的時候,心思都在牛犢子上了,沒注意嘛。”趙得勝都被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