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臣是怎么拿到的?
第二件事。宋葬很清楚,他現在壓根就沒哭,積蓄的眼淚仍縈繞在眼眶里打轉。
可直到吃完那口炸串,他才忽然意識到似乎有哪里不對勁。
他的臉頰會如此滾燙,不僅是因為上頭了,太過害羞興奮,而且居然真是濕漉漉的,大半張臉都覆滿液體,沿著臉側不斷淌下粘稠水珠。
就像是不知何時痛哭過一場,偏偏宋葬本人毫無察覺。
宋葬心中微詫,疑惑漸深,連忙抬起手試探著摸摸下巴,動作意外牽扯到胸腔血淋淋的貫穿傷,疼得他忍不住捶了殷臣幾下。
殷臣沒有任何抗拒反應,隨便他怎么捶打都行。
但那陰森冰冷的血色眸光仍凝固在宋葬嘴邊,卷著炸串的尾巴也粗魯地動了動,似乎是在不耐煩地催促,想把炸串連著竹簽子一起,囫圇塞進宋葬胃里。
宋葬只好又乖乖咬了幾口,隨意吞下,借著客廳傳來的昏暗光線,定睛觀察指間液體。
鮮紅一片,裹帶著氧化發黑的細小血塊。
全是血,他自己的血。
是從他眼睛里莫名其妙流出的血淚!
宋葬如夢初醒般感到眼眸酸澀,一跳一跳的,泛著難以緩解的尖銳刺痛。
他看了眼殷臣,刺痛感頓時隨之強烈幾分,瞬間恍然大悟:“我抗性太低,被你無意識攻擊到了?”
貼在嘴邊的炸串又動了動。
殷臣一邊沉默催促,一邊還在冷靜打量著宋葬的狀態,并未否認這個猜測。
宋葬只得老老實實被巨蟒裹住,敞著破開大洞的胸口,接受這毫不溫柔的投喂。
但他越想越覺得奇怪,實在無法理解殷臣的行為邏輯。
殷臣想讓他補充抗性,以緩解他遭受的精神傷害,本意明明是完全善意的。
在正常情況下,殷臣只需要提醒一聲,讓宋葬自己拿炸串就好了。
可這家伙居然二話不說,直接用尾巴捅破他的胸口,甚至,甚至……入侵玩家最為私密的儲物空間?!
憑什么殷臣可以繞過系統限制,掏出別人藏在儲物空間里的東西!這簡直喪心病狂,蠻橫得完全不講道理。
以后他在殷臣面前,還能有秘密嗎?宋葬腦子鈍鈍的,說不清自己對此是什么感覺,繼續一口一口慢慢吃著炸串,沉默思考。
藍色光屏浮于眼前,【抗性+100】的系統提示接二連三亮了起來,但此時此刻,這些消息的存在感對宋葬而言,卻全然比不過殷臣幽亮的眼眸。
他一旦停下咀嚼的動作,就會被殷臣纏得更緊,眼睜睜看著血肉模糊的傷處被擠壓出更多鮮血,染濕他那可憐殘破的薄t恤,落在巨蟒色澤森寒的鱗片上。
宋葬真的哭笑不得,感覺自己就像被抓回了異性怪物的巢穴中,與兇殘猛獸語言不通、無法交流,只能傷痕累累地孱弱依附于他,任他擺弄宰割。
還真別說,這種py其實也挺色情的……可惜殷臣的態度和行為邏輯,明顯不是在故意與他調情。
吞噬徐情以后的殷臣,逐漸看起來有些陌生,更有些危險。
而宋葬努力吃完炸串,眨了眨恢復水潤的眸子,神清氣爽,又被大量抗性沖擊得格外亢奮。
他不顧傷勢,抬手抱著巨蟒粗壯的身軀蹭了蹭,笑瞇瞇道::“寶寶,你想吃東西嗎?吃我一個人就行了,但是附在電影主角身上的那個嬰靈,對我的任務很重要,好不好?你千萬別吃,我還想等著她繼續搗亂呢。”
殷臣微微頷首,應該算是聽進去了,濕漉漉的尾巴蠕動著探向虛空,又掏出了一大堆早已死亡的干癟蟲子。
顏色五彩繽紛,種類五花八門,看著像徐命煉制的萬花蠱,不知何時被殷臣偷了那么多。
宋葬:……
“寶寶,我能把它們炸了再吃嗎?”
冷酷的巨蟒搖搖腦袋,強烈要求宋葬立刻張嘴。
宋葬的笑意逐漸消失,與他僵持半晌,妥協地深吸一口氣,面無表情吞了大半。
死蟲子的獨特氣息蔓延在喉道間,幾乎要從宋葬斷裂的肋骨間紛涌而出。
偏偏宋葬現在頭腦清晰,感官過于敏銳,連死蟲子滑入他胃部的具體細節都一清二楚。
這可是沒炸熟的死蟲子!
宋葬不由有些咬牙切齒,戳著雪白鱗片下掩藏的柔軟蛇皮,陰惻惻冷笑道:“殷臣你再給我耍帥試試看?大變態,我今晚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就算你在我太陽穴里開個大洞,我也要把你弄死在床上。”
話音未落,宋葬被纏得更緊了些。冰冷蛇尾蘸著他滾燙的鮮血,重新落回瓷磚上,迅速涂抹出兩個英文字母。
【ok。】
宋葬揚起的唇角再次一僵。
“……什么意思,你不會是故意惹我生氣吧?”
殷臣緩緩垂下腦袋,像一座巍然小山似的恐怖蟒首,小心翼翼貼在宋葬臉側,黏糊又嚇人地蹭了蹭他。
宋葬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