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刀槍不入的強大男人,居然會被尖細的鐵針順利刺穿皮肉,落下一連串鮮紅滾燙的血珠。
宋葬若有所思,突然感覺殷臣確實是厲害,他肯定有用能力改變這具身體的柔軟度。
不像宋葬自己,就算生病也絕對不敢尋醫問藥,別說開刀了,連扎針都扎不進去,有極大概率被當成怪物舉報抓走。
“會留疤嗎?”
沒過多久,宋葬已經給他縫了三層,卻還沒縫完那猙獰綻開的層疊血肉。他明知殷臣不會有大礙,但依然莫名擔憂著未來的恢復情況。
而殷臣神色愜意地躺著,任他擺布,似笑非笑回答:“當然不會。嗯……為什么生了寶寶,我還是這么敏感?”
宋葬動作一頓,無語地瞪他:“現在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不許調情!”
“我錯了,”殷臣微微勾唇,“那說正事?”
“我看你對今天發生的事情一點也不意外,說吧,我媽到底想做什么?”宋葬沒好氣地問。
“你知道嗎,莉莉絲在不同的宗教中有不同的身份。她可以是夜魔,暗夜生物、蟒蛇與邪惡鳥類的雜交體,吸食男人精氣的魅魔,偷吃小孩的女妖……以及,古巴比倫人所信奉的,風暴女神。”
殷臣慢條斯理,不急不緩地低聲說著,看起來絲毫不像是一個被切開大動脈的重傷患者。
“風暴女神?她也是神嗎?”宋葬驚訝地問。
“很有可能,在久遠舊日時,她算是一個沒有權柄的小神。即便她并非唯一真神,也曾掌握過民眾信仰的力量,肯定對那一套神權紛爭熟門熟路了。”
“既然如此,霜雪女神究竟是真實存在的,還是她故意虛構的信仰人物?”
“有沒有一種可能,夫人她有開馬甲的能力,自然就不止會開一個馬甲?”管家先生幽幽插話。
“……我明白了。”
無論真相如何,霜雪女神必然與梅迪莎有著千絲萬縷的緊密聯系。
而他們談話的主人公,此時正在快樂殺人。
梅迪莎還邀請蘭玉珩出手,替她點燃一把足以吞噬教堂的大火。
蘭玉珩也很配合,她努力成為女巫,就是為了能在關鍵時刻鬧出點大亂子。她興致昂揚地舉起盲杖,故意裝腔作勢地揮舞片刻,絢爛火光驟然從手杖末端噴發而出。
搖搖欲墜的吊燈轟然落地,鮮花被火舌吞噬。
這個場景似乎隱隱透著詭異的熟悉,宋葬思索著,發現這就是《惡魔圣經》中記所錄的惡魔祭祀場景。
在最為圣潔的天主教新婚儀式上,進行一場異常殘忍的血祭,殺死新郎新娘的所有血親,殺死在座所有上帝信徒與主持儀式的神職人員,摧毀一切尚未發生的美好未來……褻瀆神靈的惡意極強。
但也正因如此,這種恐怖祭祀才會擁有著超乎尋常的威力。
最經典的,就是最有效的。梅迪莎顯然也是這樣打算的。
她蛇尾一揮,將圣水甩得漫天飛舞。她自己全然沒有被圣水影響,倒是幾名人模狗樣的紅衣主教,被濡濕的蛇尾抽打得渾身燒傷、痛不欲生。
地板悄然漫起一片潮濕,咸腥血色翻涌,有人血混入其中,如同某種怪異的助燃劑,令逐漸收攏包圍的大火燃燒得更為激烈。
圣子快樂的清脆笑聲,令此般景象更顯荒誕。
火光喧天,教堂里的溫度正以致命速度瘋狂上升,濃煙四起,炙熱嗆人。
玩家們全都默默躲在高臺上圍觀,用圣水浸濕衣物,捂著口鼻維持呼吸。張明慎還順便拋了一次銅錢,隨即他嚴肅的表情頓時松弛下來,憨憨笑著舉起香檳,與林刑碰杯。
宋葬也給殷臣纏上好幾圈厚實的繃帶,扶著他坐在一邊。
殷臣還是那幅悠然自若的態度,漂亮的嘴唇有些蒼白,只若有似無展露出一丁點虛弱之色。他主動將腦袋貼在宋葬頸側,堂而皇之享受著宋葬的照顧。
“每次都是我伺候你,這回我被你殘忍地切成兩半,終于輪到你伺候我了。”話里行間,隱約透著一絲得意。
看看,他甚至還有閑心說出這種變態發言呢。
宋葬摸著他微涼的側臉,扯了扯他被鮮血徹底浸濕的襯衫,心情復雜。
“殷臣,我覺得你需要輸血。”
“我不需要。”
“那你怎么渾身冰涼,像是快死了一樣?”宋葬垂眸問。
殷臣輕笑一聲,線條優越的挺拔鼻梁抵在宋葬頸側,曖昧地蹭了蹭:“你親我一下,我就回血了。”
“不是,為什么啊?!”
“交換戒指以后要接吻,我們都漏掉了這一環,不算正式結婚。你媽會不高興的。”殷臣張口就來。
“我媽正在努力殺人,我什么都不做,還當著她的面跟你調情接吻,她會高興?”宋葬才不入套,“其實我應該親自上陣幫她殺人,那樣才算好孩子。”
沒成想聽到這話,殷臣猛地支起身子,一把扣住宋葬肩膀,冷聲道:“不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