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現在,砍我。”
殷臣拿起一把極為鋒利的銀白砍刀,淡定遞給宋葬。
宋葬慘白著臉攥緊刀柄,惶然無措地沉默落淚,連尺寸不合的王冠也悄然歪了一角。
當然,表面上嚇得不輕,并不能代表宋葬下手不狠。
他發出一聲細微啜泣,形色“慌張”地隨手一砍,刺破血肉的詭異悶聲,隨之傳來。
圣歌響起,嬰兒嚎哭,白光大作,在教堂里共奏著陣陣空靈回音。
驚恐的賓客們,再次陷入震撼至極的絕對靜滯。
第92章 利普頓瘋人院(完)
殷臣穿得不算很厚,更像是宋葬那一身的簡約情侶裝。
而宋葬的刀法精準至極,一次就到位,將他緊實的腰拉出一條猶如橫斬的猙獰大口。
刺目血肉翻涌灘開,與脊椎平行的腹主動脈齊根斷開,瞬間噴涌出致死量的汩汩鮮血,染紅了銀刀與宋葬的雙手……卻剖出了一個渾身潔凈的白胖嬰兒。
宋葬一邊抱著嬰兒,低頭假哭,一邊沒忍住偷偷觀察殷臣的身體內部結構。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一具堪稱完美的男性人類身軀。
肌肉與脂肪的比例恰到好處,血管健康而富有彈性,連若隱若現的肋骨也好漂亮。經常殺人的朋友都知道,總有一些人的臟器血肉,生長得比另一些人更為完美,堪稱驚艷。
宋葬盯得入神,隱隱興奮的欣賞目光太過露骨,甚至夾帶了一絲怪異的侵略性,讓原本淡定的殷臣莫名有些不自在,耳尖發熱。
“你別看了。”他喉結悄然滾了滾,垂眸啞聲說。
宋葬呼吸微重,努力掩蓋自己變態的心情,刻意心疼地問:“疼嗎?”
“不疼,”殷臣輕輕白了他一眼,“你先把寶寶給她,幫我縫傷口。”
“好。”
宋葬心虛地摸了摸寶寶的臉,乖乖聽話,將漂亮的幼崽轉交至梅迪莎懷里。
他毫不擔心梅迪莎會對寶寶下毒手,這孩子可不是什么簡單角色,能隔著時間與空間察覺到他的存在,還能對他悄悄眨眼……那種強烈的心靈震撼,宋葬著實難以忘懷。
“耶穌是男人生的,一如各位親眼所見。”
梅迪莎抱起寶寶。她笑意溫柔,說話語氣并不尖銳,平平淡淡擺出事實,卻刁鉆得扎心至極,能讓任何信奉上帝之人肝膽俱裂。
教皇被蛇尾掃斷了腿,癱坐在地上眼淚橫流,絕望地喊:“你怎么能做出如此邪惡之事,天主在上絕不會讓你的詭計得逞!魔鬼!你就是個魔鬼!”
“誰說我是魔鬼的?別把我和那個賤貨相提并論,”梅迪莎秾麗眉眼一挑,戾氣橫生,抱著寶寶的姿勢卻依然溫柔,“來,孩子,你告訴叔叔阿姨們,我真的是魔鬼嗎?”
裹著神圣光暈的小嬰兒早已停止哭泣。他咯咯笑著,用肉乎乎的手指撫摸著梅迪莎的側臉,響亮清澈地大叫了一聲:“祖母!”
本就在恐慌哭叫的賓客們,頓時發出更為激烈的陣陣躁動。
圣子由男人孕育,在兩個男人的婚禮與國王篡位儀式中,以剖腹的血腥方式強行誕生,這些板上釘釘的事實雖然令人絕望,但還有轉圜余地。勉強可以被解釋為……耶穌在為人類的原罪而遭受萬重苦難。
偏偏圣子生而有靈,口吐成言,在眾目睽睽之中主動將一只惡魔稱作祖母,認下親緣!
“這個世界,究竟怎么了?”衣衫凌亂的樞機主教蜷縮在長椅下,顫抖著喃喃。
“哈哈哈哈!當然是瘋了,都瘋了!!!”
緊接著,一道略顯熟悉的崩潰聲音從后排響起。
宋葬好奇地探頭看熱鬧,發現聲音的來源居然是李維斯主教。
普渡修女的手段向來狠辣,短短幾天,他被折磨得猶如一具骷髏,渾身散發著腐朽的死人味。
蘭玉珩將他與自己的便宜丈夫捆在一起,像兩頭陪嫁的牲口裝在“寶箱”之中。而亨特·歐泊利甚至已經失心瘋了,右眼皮無力地耷拉著,流著口水嘿嘿笑,與神智清醒的李維斯相看兩厭。
梅迪莎驀地轉頭看去,目光陡然變得冰冷。她不滿地皺起眉頭,喉嚨中溢出的聲音柔美又嘶啞,透著低沉詭譎的雙重音調。
“太吵。”
話音落下,粗壯蛇尾隨之揚起、狠狠向外一甩,摧枯拉朽地打暈了幾名賓客,猛然纏住那兩個緊貼在一起的男人。
血紅鱗片折射著瘆人的寒光,像活物般詭異地上下扇動,牽扯著蛇尾緩緩用力,猶如絞肉機般碾碎箱子,將他倆一點一點絞成支離破碎的肉泥。
撕心裂肺的掙扎、求饒與慘叫聲,令人膽寒的骨肉碎裂聲,挑動著所有人脆弱的神經。
這個年代的人對手段殘忍的死刑接受度不算高,砍頭基本是王公貴族才能頒布的懲罰。而尋常罪犯,一般采用絞刑的處決方式,燒死女巫已然算是最為殘忍的那一類。
所以可以想象,親眼目睹活生生的人被絞成肉泥,是一件多么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