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天,薄斯傾萬萬沒想到,黎逸飛會約他吃飯。
無他,不過為了唐阮。
唐阮其實非常在意和安橘的情誼,安橘所顧慮的那些在她心里也繞過數次,她猶豫很久才開這個口,心里頭還是有些擔心的。
黎逸飛對唐阮的在乎程度,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見她為這事日思夜想,他便找薄斯傾問問,男人跟男人之間總能聊的,幼年打過架罷了,為了他的軟軟,薄斯傾這不討喜的性子勉強忍忍也忍得過去。
一頓飯吃下來,兩人的關系并沒有得到什么增進,能坐下來吃飯都是因為自家女人,但好在達成了共識,只支持,不干涉,將來要出了問題,那就各憑本事護犢子。
“這頓飯我還真不太想請你。”
雖說是黎逸飛邀約,但誰會想請一個全程釋放冷空氣的男人吃飯?黎逸飛可不求虐。
“你當我想吃?”
他不想請,薄斯傾還不愿意欠他一頓飯呢。
再次達成共識,aa吧,誰都不欠誰,省的回請。
安橘和唐阮得知他倆的第一頓飯居然是aa之后啼笑皆非,真的有那么討厭對方?還是說男人可以幼稚到老,加起來的歲數都半截身子入土了仍然耿耿于懷。
黎逸飛描述薄斯傾的性格:“又冷淡又會裝,回回對我冷著一張臉,不知道的以為老子欠他的,就他這種凍死人不償命的性子很難討人喜歡,要不是安橘,他悶騷能把自己活活悶死,也就安橘傻,受得了他。”
薄斯傾對黎逸飛的評價則是:“動不動就暴躁,愛懟人愛動手,正常的時候看著像條野狗,發起瘋來是條瘋狗,也就唐阮制得住他。”
明白了,他倆純粹是性格不合。
但安橘跟唐阮興趣相投,志同道合。
五月中,安橘開始與唐阮共事,她不參與甜品店的經營,只負責“不會碎的軟糖”這個賬號的所有策劃運營,唐阮做決策。
工作上她們也十分互補。
唐阮心性堅韌,行事必先考慮周全,心思細密認真,決定的會果斷執行,正好彌補了安橘有時的懶散迷糊。
安橘嘴甜情商高,勇敢不怕難,任何事都能一路干到底,善于交際,想法更為靈活,她們所缺失的正好對方身上有,產生分歧時也能很快協調。
她倆要好,薄斯傾跟黎逸飛不得不時常見面。
至于兩個男人的關系,沒有很糟糕,畢竟他們第一次見面就打得頭破血流,再糟也不會比這更糟了。
有參照就會有對比,有對比就會有內卷,唐阮上下班黎逸飛天天親自接送,薄斯傾的工作時間做不到每天接送安橘,他暗暗自責,想了一圈后決定買一輛新車送給她。
薄斯傾喜歡送安橘禮物,大到房車,小到發卡,而安橘從不缺物質和愛,這些東西她很隨意,在她看來給了就該好好接著,然后加倍回饋,薄斯傾送她任何禮物她都會高高興興地收下,既不貪婪索取,更不矯情推拒,她只熱烈地表達喜悅,再用心愛他。
所以薄斯傾愿意給她一切,他能得到正向反饋,情感的反饋,他付出再多都會認為值得。
安橘收到新禮物超驚喜,第二天就開著新車去接薄斯傾下班了。
那輛車是紅色的,薄斯傾認為明媚張揚的顏色最襯他的小橘,他一走下樓就看到嬌艷的小橘靠在車旁,懷里抱著大捧向日葵。
她在等他,等著第一個迎接他。
天色漆黑,這條商圈人來人往,見到手拿鮮花的名車美人,路人肯定會側目多看幾眼,那些拍照的搭訕的安橘不予理會,她只等待薄斯傾,他一出現,她臉上的笑容比懷里的向日葵還要燦爛。
“阿傾!”安橘大聲叫他,眼睛亮亮的,一如當年。
薄斯傾身邊還有幾位公司的高管,許康暉也在其中,他們與薄斯傾相熟,聽說過安橘的大名,還有當初在薄氏集團親眼見過她倒追的,不約而同地“哇”了一聲,揶揄道:“什么時候讓我們認識一下老板娘啊?”
“下次。”薄斯傾丟下一句,迫不及待地朝著安橘走去。
他語氣冷冷,但他們都看到了他嘴角的弧度,他按捺不住的笑意。
其中一位感嘆道:“前段時間薄總瘋得嚇人,我差點以為咱們公司要倒閉了,還好老板娘手下留情。”
瘋嗎?許康暉是薄斯傾的身邊人,安橘剛出現的時候他就見到了薄斯傾所有的細心與耐心,難以想象的溫柔與呵護,他當時覺得他們就該是一對兒。
可薄斯傾還是推開了她,只是偶爾,對著她留下來的物品發呆時,那些壓抑的情感會不停翻涌上來。
他以為永遠不會在薄斯傾身上出現的失控、緊張、恐懼,都因為安橘的離開而產生了,所建立的強大秩序全部崩壞。
每次復健完薄斯傾都會點一碗陽春面,永遠是大學附近那一家,別人也許不懂,可許康暉知道,他見過薄斯傾在熱氣中通紅的眼,見過他思念時的脆弱,見過他咬牙堅持復健,見過他捧著裝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