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下了兩天飛雪終于停了,進入春日,在一個將要日出的清晨,風霜安定,天邊燦光破出。
薄斯傾動了動僵硬的手指,感受日光暖意,他想了很久,有些事也理出了頭緒。
他喜歡安橘。
他很渴望抓住她給予的溫暖的光,在遇見她之后,他沒有辦法勸說自己去執行原定計劃,掙扎了一年多,他所行駛的道路,最終偏離了軌跡。
他對安橘有欲望,這是在其他女人身上體會不到的欲望,沒有人知道,午夜夢回時,他滿腦子都是安橘的身影,他還記得她給過的吻,有多溫軟纏綿,她像條蛇一樣依偎在他身邊,用她無辜又魅惑的眼神,誘惑著他。
那是他想要忘記,卻又不可逃避的,可恥的欲望。
他曾把這定義為每個男人都會有的生理沖動,是他自控力不好,但他很清楚,他對其他女人沒有,他不可能看見一個就想上一個,他只是在面對安橘時,會有充滿暴力的性欲,想在她身上留下無數個痕跡,那簡直不像他自己。
也確確實實是他薄斯傾。
再怎么忽視,怎么盡量讓自己不要去想,這些欲望也存在于他的骨血里。
他喜歡安橘。
所以薄斯傾無法想象與除了安橘之外的女人結為夫妻,共同生活,明明他們是那么不搭調,他卻能想象到他們在一起的畫面。
他看書時她會把電視開著,等他讓她乖一點,她就會噔噔跑過來對他撒嬌,睜著可愛的眼睛說我明明很乖!他會被說服,無奈地把書合上,陪她去做所有她想做的事,他們可以一起買菜,一起做飯,一起走過四季不同的街道。
她那么鬧騰的性子,每天都會多姿多彩的,那樣的人生是薄斯傾不敢奢望的美好,是只憑著想象,便覺得開懷的美好。
他喜歡安橘。
薄斯傾已經不愿意繼續活在恨意里了,因為見過光的人,是無法忍受黑暗的。
他從來不是個幸運的人,當他終于想清楚了,命運又開始拿他戲耍。
有時候他很想問問薄康,他到底有沒有一天把他當成是兒子?為什么可以那么輕易地把他作為貨物一樣拿出去,不用他同意,不用他知曉,還要美其名曰,是為了他好。
薄斯傾不能第一時間去找安橘,薄老爺子跟方家定親的事都傳遍了,這門親事幾乎板上釘釘,他要怎么頂著別人“未婚夫”的身份去跟安橘說我喜歡你?
方立書來找薄斯傾喝酒,他是帶著大舅哥的身份來,明確表示了會站在薄斯傾這邊,幫他坐穩薄家的位置,還道:“我知道你不喜歡阿媛,但咱們這個年紀,這個家世,事業遠比愛情重要,你都走到這一步了,難道想功虧一簣嗎?你手里握得到的,才是最重要的。”
方立書還告訴他,這婚事是薄老爺子跟他家爺爺定的,他們方家一致同意,連方媛書都愿意嫁給他,憑著兩老的關系,薄老爺子不會拒絕的,結為姻親,他全力幫他,對他來說是最好的結果。
難道方媛書想嫁他就必須得娶嗎?薄斯傾覺得好笑,方媛書看不上他,嫌他是個私生子,如今愿意嫁給他,他就得感恩戴德?
“如果我說我不會娶你妹妹呢?”薄斯傾挑明了道。
方立書好脾氣地笑了笑:“你能承受拒絕的代價嗎?你能放下你付出的一切嗎?你是人,不是神,是人便會心有不甘,便要做出選擇,斯傾,我一直都很欣賞你,我們也是朋友,相信我,這場合作你不會吃虧的。”
薄斯傾沉默了。
晚上薄斯傾被叫回了薄家。
自從和方媛書要訂婚的消息傳出去后他就沒回過薄家了,包括春節,這是一種反抗,也是他罕見的沖動。
梁鵑面色不虞,這次是裝都懶得裝了,薄康習慣性擺出父親的架勢,背著手道:“去樓上,你爺爺叫你,有話要跟你說。”
薄斯傾環顧一圈,薄蕓沖他挑了挑眉,那眼神像是在說:你小子終于熬出頭了。
這門婚事有人得利有人失意,卻無一人站出來反對,更無一人考慮過薄斯傾愿不愿意接受。
薄斯傾走上樓,老爺子的門口站著他的特助凌蘇,薄斯傾與凌蘇對視了眼,走進了老爺子的臥室。
“斯傾。”蒼老低沉的嗓音道。
薄斯傾看著這個垂垂老矣的男人,他也曾叱咤風云,如今老的連拐棍都快拄不動了。
“找我,是想談方家的事?”薄斯傾直接道。
老爺子笑了笑,說出了他完全意想不到的話:“只要你愿意,等與方家結了婚,我就退下來,我手里的權力都給你,將來薄氏就靠你了,斯傾。”
“……”
難道老爺子不知道方媛書是什么性子?他當然知道,方媛書當不了好兒媳,可他不能拒絕方家,再說了,方家還有方立書,兩家交好的利潤可以抵消方媛書的愚蠢。
老爺子徹底不想把薄家交給薄佑松了,他擔不起的,薄元就更別提了,薄康精明自私,能賺小錢但無格局,為了點蠅頭小利,他沒準能賣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