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薄斯傾啞口無言,安橘心情好了許多,她一貫是直白臉皮厚的,既然薄斯傾已經看見她了,她也沒什么好藏著掖著的,她本身就是來追他的,彎著眼睛走過去道:“我以后就是你的鄰居了,薄先生,多多指教?!?
“你不可能住在這里。”薄斯傾又看了看1802的門,這里的租金可不便宜。
“我知道,你又要說什么我們不合適,不喜歡我,讓我別纏著你,可我是來租房子住的,你又不是房東,不可能趕我出去吧?”安橘拉著行李箱,揚著小臉很是嘚瑟,她吃準了薄斯傾拿她沒轍,挑著小眉頭,一臉得意。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房東?”薄斯傾反問道。
安橘:“……”
難道還有這么離譜的事情?
“你簽住房合同的時候都沒有仔細看過?也不關心你房東是誰?是男是女?”
這小迷糊蛋,到底怎么迷糊成這樣的?得虧這是他的房子,如果房東換了別人,對她起了歹心,她怎么辦?她會不會被人欺負?
安橘呆呆地張著小嘴,她關心房東干嘛,她只要知道薄斯傾住隔壁就好了呀,她哪想得到這房子是薄斯傾的,她連薄斯傾會說什么都猜的八九不離十,就是沒想到這個……
完了,她恐怕是住不了了。
安橘氣鼓鼓的,又很慫,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得意洋洋,小聲道:“你真是我房東?”
“需要看房產證嗎?”這下換薄斯傾挑眉了。
“不用不用!”安橘垂著個腦袋,找個有錢的老公,還是家里做地產的老公,真是倒霉透了,她破罐破摔道:“你不也沒仔細看!都不知道是我租了你的房子,我哪想到你有錢過了頭,直接買對門……反正我已經租了,合同你也簽了……”
“我可以毀約。”
“你看天色都晚了,我上哪找新家?最少讓我住一晚上吧?難道你要讓我露宿街頭?”安橘一改表情,開始打可憐牌了,耷拉著小臉,軟兮兮的。
薄斯傾皺著眉頭,明知道她是狡猾機靈的小狐貍,她不可能找不到地方去,但他心里還是會有一絲不忍,他必須承認,他對她有很多心軟,這些心軟在敵人身上是看不見的,所以他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容易心軟的人。
“我幫你找其他地方?!?
安橘需要的不是住的地方,她只是想待在他身邊而已,她盯著他冷漠的面孔,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我真的不能在這里住?”
薄斯傾沒有回應,他的態度說明了結果。
“我明白了?!卑查偈涞氐拖骂^,去拎自己帶來的行李。
電梯門再次合上,隔絕成了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他看著電梯上跳動的數字,一邊在心里默數,每下降一位數字,心口就像是割了一道口子,那樣的疼痛他完全可以忍受,以他曾經所承受過的來說,不值一提,但不可否認的是它仍然在放血的事實。
安橘下到一樓,走出樓棟,忽然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
不是沒有地方去,而是不知道去哪,她追了他太久,有些方向早已迷失了。
她站在樓下,沒過兩分鐘,電話響了起來。
是中介給她打來的電話,她接起,那邊客客氣氣道:“抱歉安小姐,房東臨時不租了,違約方面房東說會高額賠償給您的,另外,我們這邊還有一套房子,兩室一廳一廚一衛,為了給您致歉,我們會降低租金,大概今晚就能入住,您看可不可以?”
安橘在感情方面比較容易犯傻,可不代表她真的傻。
各種致歉,賠償,突然有了一套可以立即入住的房子,還主動給她降低租金,哪有那么美的事?再說了,那個地方離她大學很近,租金并不便宜,顯然是特意為她挑選的。
薄斯傾就是這樣一個人,表面上冷酷狠心,不近人情,實際上是個埋著火種的冰山,他可以幫她,可以給她提供任何他有能力做到的事,甚至他也可以對她很好,卻絕對不會接受她的表白,讓她進入他的世界。
而安橘要的,恰恰是他不會給的那些。
在安橘眼里,他的世界里有他,那是世外桃源,可在他眼里,他的世界荒蕪成災,充滿了洪水猛獸。
安橘掛斷了電話,她疲憊地蹲下身去,巨大的失望淹沒了她,有很多時候她都在想,這樣的堅持到底有沒有意義,但沒過多久她又會跟自己說再試一次,回到那個元氣滿滿的小橘,這種嘗試是消耗,是她燃燒的自我,可是燃料耗盡之后呢?
安橘想著,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是爸爸給她發來的語音。
“你想留在首都,爸爸媽媽考慮了下,你要真想在那發展,也不是不行,家里攢了點錢,等你工作穩定下來再給你,我們是怕你受委屈,怕幫襯不到你,你媽還拉不下面子,等過兩天我哄好她你再給她打電話,她就氣消了,小橘乖,別往心里去,你租房子生活費還缺不缺?有什么需要的再跟爸爸說,在外面別虧待了自己?!?
安橘聽完后抱住了自己的膝蓋,把臉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