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下輕輕踢了一下任子錚的腳,期待地望向他,“是吧哥?”
這事兒確實是他主動提的,人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他不能否認,不能反悔。
他抬眼,對上她的炯炯雙眸,怔怔點了下頭。
“那敢情好啊。”見這倆小的是私下早說好了的樣子,剛才還不想淌渾水的任軍立馬改口,“其實我也有過這個想法,但我怕昭昭覺得不方便,沒好意思提。這樣也好,反正你現在也不需要室友幫你攤月供了,和妹妹做個伴兒,互相有個照應。”
任子錚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感受到“作繭自縛”這個成語的含義。
他就這樣,被半推半就著,獲得了一個新室友。而且這個新室友,是不久前還對他形同陌路,愛搭不理,如今卻真的想和他住在一起的妹妹。
“為什么突然想和我住在一起?”他忍不住問她。
“不是你叫我和你一起住的嗎?”任知昭背著手,認真答。
飯后,他們一家人要散步。王樺和任軍手拉手走在前頭,他們兩個小的晃晃悠悠跟在后面。路燈投下昏黃的光,照亮飛舞的塵埃,在他們的腳邊拉出很長的影子。
任子錚手插著兜,低頭盯著他們二人的影子,輕聲問:“是我說的,但你為什么同意?”
任知昭想都沒想,抬頭對他莞爾一笑:“因為一個人呆著不開心,因為想多點時間和你在一起。”
溫暖的晚風撫過面頰,他突然覺得耳根發熱,撇過頭去不看她,也不再說話。
她望著他被暖光溫柔勾勒的輪廓,心下想了想,然后揪了揪他的衣角,語氣那叫一個柔情萬種:“哥,下周五晚上九點我有一個演出,是我在樂隊的最后一次演出了,我會唱叁首。如果你能來看就好了。”
任子錚真的不習慣她這樣講話,甚至都不對他直呼其名了,但他的骨頭也是真的酥了,腳步都不知不覺地放慢。
他從來沒有看過妹妹的演出,妹妹從來沒有邀請過他。
不過下周五晚上……他很確定自己那個時間在加班。
“你能來嗎?”見他們和爸媽的距離拉得越來越大,任知昭攙住了他的胳膊,繼續那樣渴求地望他。
春風暖人意,月色醉人心。任子錚低頭看著那張清麗的臉,含情的眼,突然覺得什么都不重要。
“好。”
“太好了!”她頓時樂開了花,“回去我就把地址發給你,你會來的吧?”
“嗯。”他點頭。
“一定噢。”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