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煙是成年人的專屬,在影視文學作品里,似乎也總是與成年人的一些憂郁情緒掛鉤。
少年眼中,煙不是煙,而成了種符號。
“抽煙什么感覺?”任知昭往鄧肯身邊一靠,看著從他唇間飄渺而出的煙霧,這樣問。
對鄧肯來說,那似乎是個很突兀的問題。
他垂眸看向任知昭,表情有些驚奇,回道:“很放松,腦子輕飄飄的。”
平時,任知昭對著鄧肯會有些不知道該看哪兒。但此刻,她若有所思地直視著他的藍眼睛,看得鄧肯都略微不知所措了。他把煙叼到嘴角,遞了煙盒到她眼前,問她要試試嗎。
但任知昭沒有接,她做了個自己都驚到的舉動。她伸手把鄧肯嘴角的煙抽了出來,直接塞進了自己嘴里。
這么做時,她心臟都抖了一抖。
如果被王樺看到她在家門口和男孩子一起抽煙,她就可以準備準備去轉世了。
正因如此,這感覺才更加好,是一種甜美的恐懼。
她在鄧肯訝異的目光中吸了一口,很快又吐了出來,咂了咂舌,沒什么感覺,味道也不好。
“不是這樣的。”鄧肯笑著搖了搖頭,“要過肺,不然你就只是在吐煙罷了。”
任知昭當然不會真過肺了,這玩意兒就是個道具。
她又用力吸了一大口,然后仰頭湊近,輕啟雙唇,將口中的煙霧向他送了去。
吐煙也有吐煙的作用。那一刻,任知昭真的是小宇宙爆發,將畢生所學都用上了。
總是溫吞被動的女孩,在自己面前露出這一面,鄧肯哼笑了出來,也懶得探究那是出于什么原因,用手指托住她的下巴,低頭湊到她唇前,將那些帶著強信號的煙霧盡數吸入身體。
湊得那么近,下一步不是接吻的話很難收場。
根本不需要過什么肺,任知昭的腦子已經發暈了。她還得意,看吧,自己可不是什么小白花,這不干得挺漂亮。
結果煙霧吸盡,鄧肯就放了手,站直身子,微瞇眼看著她,突然這樣問:“菲比,你沒談過戀愛吧?”
任知昭愣住了。那么明顯嗎?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寫的歌沒靈魂?”他接著拷問。
任知昭不語,任由指尖煙霧緩緩升騰。
這兩年,她確實寫了些完整的作品,但都自覺缺乏靈魂。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他們是要在這里探討音樂嗎?
見對方一臉被自己說中了的樣子,鄧肯望向天邊奇形怪狀的云,沉聲道:“我們做音樂的人,要多體驗生活,感受世間的喜怒哀樂,七情六欲。把自己的身體變成一個載具,去裝載那些喜悅,憤怒,失望,那些刺骨的痛,愚蠢的愛,瘋狂的性……直到再也裝不下了,你不得不將自己撕開,給世人看,這就是創作。”
鄧肯平時就愛說些奇奇怪怪的話,文青嘛,任知昭見怪不怪。
可眼下,她盯著鄧肯的側臉,神思恍惚地品著,想著,像是真把他的話聽去了。
煙頭的紅光微弱閃爍,一撮煙灰掉落,被風吹散。
“你體驗過嗎?”片刻后,她緩緩開口,“愚蠢的愛……瘋狂的性?”
鄧肯側頭看向她,反問道:“你覺得呢?”
少女的心田,是片易松動的土壤。一顆種子隨意飄過,便被那土壤吞了去,埋了下。
“什么感覺?”她問。
鄧肯沒回答她,只是從她指間捏過那煙。黃色的煙尾上,是她粉色唇膏的印記。
他沒半點猶豫地將那粘了粉紅的煙尾放入口中。隨著胸膛伏起,瞳孔微微擴張,他露出一絲滿足的表情,又夾著那煙塞回了任知昭嘴邊。
那樣做時,他的手指蜻蜓點水地觸到了任知昭的嘴唇。
“你要是實在好奇,就自己試試吧,我可以幫你。”他說著,低頭向她無限靠近。
太近了,她能清楚看到他微擴的瞳孔,聞到他帶著煙味的呼吸。
任知昭慌張地拿掉塞在嘴角的煙,也顧不上向著手指燒上來的紅光,心中萬馬奔騰。
她還沒吻過任何人。
這種時刻,怎會不讓人忘我。
太忘我了,她根本注意不到已經有人朝她洶洶而來。等她意識到時,是因為指間的東西,被人用力抽了去。
任知昭嚇得整個人都彈開了,正好彈在了那來者身上。
她仰頭,對上任子錚冷冽的目光。
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她身后的任子錚,一手扶住她的肩膀,一手將那煙頭在邊上的楓樹干上死死摁滅,像是要把那樹摁穿一樣。
“我去……你……你怎么……你什么時候……”任知昭語無倫次。
是啊,任子錚的日程,她早就沒關心了,以至于他早就回家了,她也不知道。
想著是時候去接妹妹了,結果走到門邊,透過落地窗,看到的便是這么個場面。那一秒,任子錚倒是把這世間的七情六欲都體驗完了。
“你好,我是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