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坐下,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腳踝拽向自己。
任知昭驚聲,差點失去平衡。她的整條小腿被他擱在了他的大腿上,身子向著他側坐過去。
她下意識地猛掙了兩下,卻被對方死死鉗住。
“別動。”任子錚穩穩將她的小腿按在自己大腿上。她的腳踝在他的手中顯得很細,那點掙扎的力道對他來說也顯得微不足道。
任知昭簡直莫名其妙。她這腳可是在馬丁靴里悶了一天,在湖水里泡過,又在亂石上踩過的,對他任子錚來說可不得是生化武器?
見妹妹不再掙扎,任子錚避開目光,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了她的大腿上。
她穿的是裙子。扭了半天,又是抬腿坐著,里面露出來了,她自己都沒意識到。
兩個人的臉都有些隱隱發熱,兩個人也都不知道彼此的臉正隱隱發熱。
現在是什么情況?詭異得要命,任知昭不喜歡這種感覺。
她看著任子錚從包中取出他隨身帶的酒精和紙巾,任由他給自己消毒,擦拭。
“嘶——”有一點刺痛。
“忍一下,馬上就好。先消毒,回去再用紗布給你包一下。”他捏著她的腳,細細擦拭,“這些石頭很鋒利的,以后不要光腳在上面踩了。”
任知昭不常有機會能細看任子錚,和他相處的時候,她大多沒什么耐心。
但此時此刻,她的視線幾乎是被迫落在他低頭的側臉上。
他上唇有些翹,鼻子高高的,認真的時候眉頭那樣鎖著,濃密的眉睫被夕陽染得要透光。
任子錚是典型的東北男孩,皮膚白,眉眼立體,個子高,骨架大。
因此,他握著任知昭腳踝的手也顯得挺大,骨節突出。
雖然是東北人,但不同于任軍,任子錚講普通話幾乎沒有任何口音。
除了個別咬字略帶英文發音的習慣,他的普通話,不帶任何地方特色,十分中立。也不知是他有意為之,還是他八歲就來了加拿大,口音被淡化的原由。
她對他的過往一無所知。
任知昭看得有些出神。出神間,早先在車上那種似乎忘記什么的感覺又涌上了心頭,且那感覺,越來越清晰。
“好了。”任子錚放下了她的腳,對上她的雙眼。
“哥。”她突然這樣叫他,“你怎么了?”
他怎么了?
他怎么了,一整天了,王樺沒問,任軍也沒問,沒人問。
妹妹問了。
現在是夏令時,不熬到晚上八點,那夕陽懸在湖面上,就是不肯下去。
任子錚的目光定在了遠處的湖面。那液態的明鏡,映射著落日最后的輝煌。整個世界,一片橙紅。
“昭昭。”他輕輕開口,“今天是我媽媽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