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紛紛意識到大事不妙,就算這事最后落實不了,恒親王此次怕是都別想全身而退了,十有八九會被康熙猜忌上。
誰知,康熙卻一反常態,當場斥責了那幾位大臣,力挺了恒親王。
“老五是什么人,朕最清楚,怎么,朕的兒子就不能重情重義,念兄弟情了,嗯?”
這話一出,朝堂上下頓時鴉雀無聲,雖說都知皇家向來無情,但任誰也不敢公開反駁啊。
但不得不說,經此一事,朝堂眾人也紛紛意識到了,皇上對恒親王的信任程度,日后若是有什么想法,想必也要掂量掂量了。
對于這個結果,安清和胤祺也是比較滿意的,能少一事是一事,畢竟,他們也沒有受虐體質,安生日子誰不想過啊。
不過,這次之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太子一派所為,眾人想著此次恒親王怕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泥人還有幾人性子呢,怎么也得還擊一二,不然也太軟柿子了吧。
太子黨眾人也是這么認為的,并都打起來十二分精神想著如何應對。
但誰知,恒親王這邊卻遲遲都沒有動作,人家該怎樣還是怎樣,壓根沒想著要還擊。
好像壓根不怕被當軟柿子似的。
安清心想,軟柿子也好,硬柿子也罷,但事情一旦做了,那必然要留下痕跡,他們如今能得到康熙的任性,恰恰是因為他們什么都做。
至于太子那邊,他是不是會因為此時而記恨上他們,安清便無從得知了,但她也不擔心對方會再次對他們出手,畢竟,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現下已然是康熙五十一年,離第二次廢太子并不遠了。
春去秋來,寒來暑往,四季交替。
大自然的規律亙古不變,田地里的莊稼也響應著時節變換著,從幼苗,到成熟,再到豐收。
轉眼進了九月,安清正在皇莊上忙著收她的水稻,近幾年來,她一直致力于研究高產水稻,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效果還是甚微。
看來得找個機會去南方一趟了,通過這十幾年的努力,大清境內的農業科學種田這塊已經小有所成,在這部分她也可以松口氣了,而接下來,雜交水稻似乎也可以試著提上日程了。
就在這時,小喜子突然匆匆跑了過來,滿臉慌張之色。
“福晉,王爺讓人來稟報,說皇上再次廢了太子。”他低聲道。
安清不由一頓,“好,我知道了,讓人準備馬車,咱們回府。”
對于這事,她本就有心理準備,自然也不會太驚訝。
但二廢太子也不是小事,她還是快些回府才是,雅利奇和祝敦還在宮里呢,這種多事之秋,還是把他們接回府里更穩妥些。
皇莊離京城本就有些距離,安清緊趕慢趕,回到府里時已經是傍晚,這會再進宮去接人是來不及了,只能明個再說。
誰知,她才一進府,雅利奇和祝敦便沖了過來,“額娘,您可回來了,我和哥哥都等好久了呢。”
安清愣了下,看到旁邊的馬祥才明白,胤祺這是知道她應該來不及,提前把人接回來了啊。
至于胤祺自己,他則是很晚才從宮里回來。
“在宮里可有用晚膳?”安清問。
胤祺搖了搖頭,臉上滿是疲憊,“沒來的及,皇阿瑪今個召見了不少大臣,我們兄弟幾個見的比較晚,都在乾清宮外候著呢。”
這種時候,早已亂成一團,哪里還顧得上吃飯啊。
安清也猜到了,早早便讓春曉給他留好了飯菜,一直在鍋里熱著呢,這會端上來正好可以吃。
胤祺之前還沒覺得,但等飯菜端上來,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餓,吃了兩碗飯了才稍稍緩過來。
安清也沒催他,只靜靜地等他吃完。
胤祺終于吃的差不多了,這才將今日宮里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皇阿瑪發現了太子謀反的切實證據,還有,太子前些日子說的那句狂悖之語,也已經傳到了皇阿瑪的耳朵里。”
想到太子前些日子那段流傳千古的狂悖之語,安清默默嘆了口氣,‘古今天下,豈有四十年太子乎’,這和直接說康熙該退位了有什么區別。
不得不說,太子這幾年,真是眼瞅著越發瘋魔了,雖說這話他是在私下里說的,但隔墻有耳懂不懂啊,這不,就被八爺黨的人抓住了把柄,直接一擊而中。
“謀反的證據是什么?”安清問。
胤祺嘆了口氣,把事情始末簡單說了一遍。
安清聽完便明白了,這就是歷史上的托合齊飲酒案。
九門提督托合齊是太子黨的人,在一次酒桌上,他聯合了康熙身邊的大太監梁九功,兵部尚書耿額,和刑部尚書齊世武等人,結黨營私便罷了,他們竟還搞出了一份讓太子提前登基的奏章。
這是康熙的情報頭子和貼身大管家都成了太子的人啊,不管太子是想逼宮,還是下毒,都有了實施的可能,也怪不得康熙此次反應這般迅速警覺,直接便將給太子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