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昇一聽他阿瑪要檢查課業,頓時有些緊張了起來,腦子里開始瘋狂回憶這幾日先生教的東西。
安清在旁邊看著,心里忍不住吐槽了起來,這自打弘昇去上書房讀書后,這父子倆只要一見面,十次里得有八次是要檢查課業的,別說弘昇一個孩子緊張了,這換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但她也不好在孩子面前駁了胤祺這個阿瑪的面子,只能短暫地轉移下話題:“行了,咱們先回去吃櫻桃吧,剛摘的,最新鮮了。”
小寶這個吃貨,一聽要吃櫻桃,立馬嚷嚷了起來,“額娘,我今天一定要吃好多好多的櫻桃。”
說罷,他還不忘把弘昇帶上,“哥哥也要吃好多好多!”
安清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想的美,別拿你哥哥當幌子,待會就要用膳了,你最好給我老實吃飯,別逼我揍你!”
小家伙頓時不樂意了,扭頭看向他阿瑪,似是想讓他替自己說話。
胤祺輕‘咳’了一聲,“你額娘說的對。”
小寶:“……”
哼~他就知道阿瑪靠不住!
時值黃昏,金烏將墜,殘陽灑在旁邊的麥田里,像是給麥穗染上了一層金邊。
幾人并肩走在路上,弘昇的余光瞥見了被阿瑪抱在懷里的弟弟,眼底閃過一絲艷羨。
但就在下一瞬間,他的手突然被嫡額娘牽了起來。
弘昇抬頭望了過去,安清什么都沒說,只沖著他笑了笑。
這一刻,弘昇心里暖暖的,被嫡額娘牽著的小手也慢慢放松了下來,腳下的步子也不由輕快了起來。
晚膳后,胤祺領著弘昇回前院檢查課業,安清則把小寶打包扔進了浴室,天越來越熱了,這小子又瘋跑了一天,不給他洗個澡,真怕他臭了。
待她把小家伙收拾妥當,好不容易哄睡了之后,胤祺也回來了。
“我抱他回去吧。”胤祺道。
安清點了點頭,“行吧,這臭小子如今太重了,我都要抱不動他了。”
別說是她,他身邊伺候的嬤嬤和宮女都有些抱不動了,但這小子卻偏偏喜歡賴在他們這屋里睡覺,每每都是睡著后再抱到隔壁去。
胤祺將人抱了出去,安清也趁著這個機會去洗漱了一番,待她從浴房出來后,便看到他坐在桌案前發愣。
安清見他這樣子,便知道定是發生了什么事,仔細想想,他今個一晚上好像也都是這般神不守舍的。
她算了算日子,心里隱約有了猜測:“可是朝廷上發生什么事了?”
胤祺回過神來,過了一會,才輕點了點頭,“果然如你所料,今個皇阿瑪下旨,把索額圖拘禁了。”
安清默默嘆了口氣,還真是這事啊。
按照時間來看,歷史上索額圖確實是這會被拘禁的。
至于胤祺這句‘果然如你所料’還要從一個多月前講起,不,準確來說是從年初那次南巡講起。
今年年初,康熙進行了第四次南巡,安清知道這次南巡并不太平,所以從一開始便沒有去爭取,事實也確實是如此。
康熙是在今年正月十六出發南下,但在一行人到達大運河德州時,太子突然病的非常厲害,康熙便留在城中等他恢復,太子這一病就是半個多月,等他復原時,康熙擔心他身子骨吃不消,便決定放棄南巡,于三月返回了京城。
這聽著也都挺正常的,也并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但胤祺卻從此次南巡隨行的四阿哥那里聽說一件事。
當時太子在德州病重之時,索額圖曾偷偷帶著大夫過去了一趟,讓大夫對太子進行醫治,隨即在其病情轉好后,又偷偷返回了京城。
安清當時聽到這里便知道大事不妙了,這事乍一聽沒什么大問題,但問題是四阿哥都知道的事,就說明這事并沒有這么隱蔽,康熙肯定也是知曉的了。
索額圖無召過去本就不妥,重點他還偷偷帶著大夫過去,怎么的,這是擔心康熙這個親生父親對太子的病這個不上心,再甚者說,他這是懷疑康熙想趁機要太子的命?
更重要的是,這事說不清是太子之意,還是索額圖關心則亂后的反應,但不管是哪種,太子不僅沒稟報康熙,也沒第一時間讓索額圖離開,便說明他信任索額圖這個叔公,遠勝過康熙這個父親。
那這可就觸犯康熙的逆鱗了,不管怎么說,太子都是康熙親手養大的,對他的感情也比其他兒子要深,這個結果自是他不能接受的。
至于康熙當時之所以隱忍不發,也是顧及著皇家顏面,他們本就是在南巡途中,但凡稍稍露出一些皇家秘辛出去,民間自然會流言紛起,康熙向來注重名聲和慈父的形象,這種污名定是不想背的。
但索額圖卻也逃不掉的,康熙回到京城后,定是不會放過他。
安清問道:“是何罪名?”
胤祺遲疑了下,臉上閃過絲意味不明的神色,“意圖謀反。”
兩人對視了一眼,心里都明白,索額圖這下是非死不可了,畢竟,康熙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