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廷玉正在等他。
“衡臣,這么晚了,你怎么在這里,找為父有事?”張英問。
張廷玉點了點頭,見父親這般疲憊,也沒繞彎子,徑直說道:“我今日在慶豐樓碰到五貝勒和五福晉了。”
張英愣了下,五福晉能出宮?
但隨即就想到什么,臉上閃過一絲了然。
對啊,在塞外時皇上給了她隨時出入宮,去莊子上的特殊待遇,她應該是去莊子時順便去吃了個飯。
“你到底想說什么?”張英了解自己兒子,他看不是這點小事都會找他匯報的,后面定是有什么要說。
張廷玉試探性說道:“爹,您說我有沒有可能跟著五福晉學些種田的學問?”
張英眼睛一瞪,怒道:“胡鬧,為父同你講過多少次了,咱們漢人在朝為官本就需要更為謹慎,特別是不能牽扯到儲位之爭的事上,所以私下里切記結黨營私,要離眾皇子遠些。”
張廷玉見自家老爹發怒,倒也不怵,“爹,您真想多了,您瞧瞧五貝勒平日里的做派,他怕是比咱們更怕牽扯儲位之爭吧。”
張英一想也是,以這五貝勒向來在朝堂上的避嫌作風,一看就沒那方面心思。
這點他們做臣子的能看出來,康熙這個皇上自也是懂的。
張廷玉一看他爹有點松動,忙再接再厲道:“所以說啊,兒子只是想去五福晉的莊子上學習農耕之術,并不會牽扯到前朝,這對兒子日后為官,也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說罷,他頓了下,道:“再說了,您也說私下里遠些,那若是擺到明面上了呢?”
張英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瞥了他一眼,冷哼道:“所以,你這是讓你爹我去給辦事?”
說什么拿到明面上,不就是想讓他去找皇上討個恩典嗎!
張廷玉聳了聳肩,很是無奈道:“沒法子,爹,我倒是想自己去辦,但實在是沒能力啊,誰讓我到現在連會試都沒參加呢。”
說罷,他還故意重重嘆了口氣,擺出一副失落不已的樣子。
張英見他這德行氣的恨不得想脫鞋子抽他,這臭小子又整這死出,去年會試他奉命為總裁官,他不得不回避這事從而沒參加會試這事,是他想的嘛。
他也不知道就這么巧啊,可那是皇上的旨意,他又有什么法子。
“哼!別整的像你參加了會試就一定能過一樣,緩個三年也好,省得沒考上進士給你爹我丟人。”張英道。
張廷玉無語望天:“爹,您說這話,您自己個覺得虧不虧心啊。”
張英一噎,頓時說不出話了。
他氣的吹胡子瞪眼,但卻又拿這個兒子沒辦法。
既然能被康熙奉命為總裁官的,他自是能輕易判斷出自家兒子的水準來,以他的才能,會試不說能考多前排的名次吧,但考上定是沒問題。
也不用平白再耽誤這三年。
張廷玉也懂見好就收,看自家老爹這樣子,便知這事多半有戲了。
“爹,兒子真不是胡鬧,兒子就想著如今也不小了,那這三年也不能平白浪費啊,所幸多學些實用的東西,待日后考取功名后,總歸也要被下派到地方為官的,這樣更好做出了成績來不是。”
這也確實是張廷玉的真心話,但同時也有自己的一些私心在里面,他當官不止是為了完成自己政治抱負,還更想能為民做些實事。
其實,他想去跟著五福晉學些種田的學問,并不是今日的一時興起的,之前他便總是仗著他爹的名號去農政司轉轉,多向那些農事官員請教一些耕種之事,自然也從他們口中得知了五福晉的事。
不管是‘青風病’,還是那種植小麥的冊子,甚至是番薯藤種冬藏的事,他都有所耳聞了,都說做學問要不拘一格,原來種地也是如此啊,心里對五福晉越發敬佩了起來。
而且,他總覺得五福晉懂的應該并不只這些,她應該還會給眾人帶來更多的驚喜。
所以,在慶豐樓見到五貝勒和五福晉,他便猜到兩人是要去皇莊的,據說皇上有意讓五福晉在那里重新規劃自己的什么試驗田。
之前的塞外巡,張廷玉自是沒資格去的,但他卻聽農政司的官員說,說五福晉科爾沁莊子上的試驗田真的令他們打開眼界,他聽完很是心癢難耐啊。
張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他自是知道張廷玉說的有道理說實話,他對五福晉也是敬佩有加的,畢竟,她的那些法子哪個單拿出來不都是救百姓于水火啊。
旁的先不說,就那治‘青風病’的法子,今年就救了多少百姓免于絕收的災難。
大清本就以農治國,若是能跟著她學上一些種地的本事,日后定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只是這事要如何辦,他得好好琢磨琢磨才行,單單讓張廷玉一個人過去定是不行的,據他所知,農政司和戶部不少官員都想找五福晉當面取經呢。
這事要找個合適的時機同皇上提出才行,還有,男女有防,五福晉身為皇家媳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