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祺真的要被她氣吐血了,這打了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只能眼不見心不煩地移開了眼。
屋內(nèi)瞬間陷入了一陣沉默,安清乖覺地躺在床上,盡量降低存在感,紫蘇幾個更是恨不得把自個給縮起來。
還好沒過多久,馬祥終于領(lǐng)著太醫(yī)急匆匆地趕了過來,也順勢打破了這屋內(nèi)令人窒息的詭異氛圍。
來人正是太醫(yī)院齊院正,說來也是巧了,今日本來不該他當(dāng)值的,恰好臨時被康熙喊過來替一位貴人診脈,這才剛完事,正準(zhǔn)備放下藥箱出宮呢,就被一頭闖進(jìn)太醫(yī)院的馬祥逮了個正著。
然后,他就這樣一路被拽到了阿哥所,至于病人是誰,什么病,病癥如何全一概不知。
只是齊院正早認(rèn)出了馬祥是五阿哥身邊的人,聽他邊拽著自己,嘴里還邊一直念叨著‘快快快,人命關(guān)天’,便下意識以為是五阿哥出了什么事。
誰知齊院正一進(jìn)屋,便見到胤祺端正地坐在那里,瞧著也不像是出什么事的人,于是,他把視線移向了一旁床上躺著的安清。
“齊太醫(yī),您愣著干什么,快幫五福晉看看啊?!瘪R祥在一旁催促道。
齊院正這才確認(rèn)病人是誰,忙提著藥箱走到床邊,蹲下身來:“五福晉,麻煩您伸出右手。”
安清‘哦’了一聲,乖乖配合。
齊院正從藥箱里抽出一條薄紗手帕墊在她手腕上,然后開始診脈。
只是,他反復(fù)診了好幾次脈,都并無發(fā)現(xiàn)什么不妥,只能疑惑地開口問道:“請問五福晉,您是哪里不舒服?”
安清下意識瞥了胤祺一眼,抿了抿嘴,如實回道:“我挺好的啊,沒有哪里不舒服。”
“這……”齊院正扭頭看向旁邊的胤祺,一臉不解。
既然沒什么不舒服,他們這么著急請?zhí)t(yī)是為何?
胤祺雙眉微皺,“齊太醫(yī),你確定沒什么不妥?”
為謹(jǐn)慎起見,齊院正又診了次脈,最后確定地回道:“回五阿哥,五福晉脈象穩(wěn)健有力,微臣確認(rèn)并無任何不妥?!?
胤祺這才重重吐出了口濁氣,之前一直懸著的心也終于放了下來。
齊院正此時卻是一頭霧水。
胤祺給他解釋道:“她方才吃了半顆西番柿的果子?!?
“什么?”齊院正頓時大驚失色,“您、您說五福晉吃了什么?!”
安清下意識縮了縮脖子,不是,他們這一個一個的反應(yīng),搞得她像是吃了什么毒藥似的。
好吧,她承認(rèn),在這會人眼里西紅柿就是有毒的,所以啊,她一開始的打算就是她自己個院子里偷摸地吃,誰知這么巧就被胤祺碰到了,還搞出這么大陣仗來。
胤祺剛剛放下些的心,被齊院正這么一搞瞬間又提了起來,“就是那觀賞盆栽西番柿的果子。”
說罷,還讓人把安清吃剩下的那半個西紅柿給拿了上來。
齊院正忙上前拿起那半個西紅柿查看了起來。
安清忍不住扶額,那西紅柿上還留著她狗啃般的牙印,突然覺得好丟臉怎么辦。
齊院正仔細(xì)看了那果子,確定是西番柿后,再次走到安清面前,道:“五福晉,煩請先伸出舌頭,微臣需要查看是否有中毒跡象?!?
安清還能有什么法子,只能無奈全程配合。
于是,齊院正再次拿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各種檢查了起來,望聞問切一個不落下,最后甚至還用銀針扎破了安清的手指頭取了一滴血驗了驗。
就這樣折騰了一番后,最終確定安清暫無中毒的跡象,但這有個前提,是暫時,所以為了怕是毒性發(fā)作慢的緣故,要觀察一番才好。
“要觀察多久?”安清問。
齊院正略微思考了一瞬,“回五福晉,至少要三個時辰。”
安清心想也還好,三個時辰,也就是六個小時,這會正好時辰還早,等用了晚膳,再休息會就差不多了,也不耽誤什么。
胤祺轉(zhuǎn)身看向齊院正,問:“齊太醫(yī),觀察期間有什么要注意的嗎?”
齊院正點了點頭,“期間不能進(jìn)食,要保持空腹?!?
安清:”……“
可是,她現(xiàn)在就很餓怎么辦啊。
這白日里太熱了,根本沒什么胃口,她就等著晚上這頓呢。
安清瞥了眼旁邊盤子里被她啃剩下的那半個西紅柿,小心翼翼地問:“反正吃都吃了,要不再吃一個,也不礙事……”
胤祺一眼眼神瞪了過來,她立馬閉上了嘴。
行吧,不吃就不吃,少吃一頓也餓不死。
齊院正突然覺得這五福晉真乃當(dāng)今奇女子也,一開始他只以為對方是不懂誤食了此果,因為無知所以無懼,但這番折騰下來,該知道也早知道了。
但就在此生死難料之際,她卻能表現(xiàn)的如此淡定自若,真不愧是在蒙古鐵騎下長大的科爾沁女子,身上那股子臨危不懼的氣質(zhì),遠(yuǎn)非紫禁城女子能比的。
安清可不知她這會的表現(xiàn)竟給人留下這么個偉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