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占據白鹽城將近一半面積的鹽市。
呂雪下了馬車,走在兩人身邊介紹道:“這里是呂國最大的鹽市,市面上能見到的鹽,這里全都有。”
他走到一個攤位前側身停下,秦歧玉便拉著褚時英的手跟上去,聽他如數家珍的講:“鹽分五色,精鹽、粗鹽、場底鹽、印鹽和花鹽。”
“我們面前這些按顆粒大小售賣的則是精鹽、粗鹽、場底鹽,也就是一般庶民會購買的鹽,它們全部都是陽光直曬的鹽。”
褚時英低頭去看這些鹽,豆粒大小的是粗鹽,粉末的是場底鹽。
呂雪瞥了兩人一眼,繼續向前走去,走到一鋪子前熟門熟路進去,聽見里面伙計一疊聲的喚公子。
他吩咐道:“將花鹽與印鹽拿出來。”
“喏。”
伙計端出兩個木箱,呂雪介紹道:“印鹽如白玉官印,花鹽則泛著鐘乳美感,因此得名,這些便是各國達官貴族最喜愛的鹽。”
“若要在白惡城開設店鋪,我將開設鹽鋪。”
褚時英連連點頭,直到這時,才有了呂雪也是一名商人的真切感。
而后呂雪領著他們在鹽市逛了一圈,方往城里而去。
呂國整體氣候要比鄭、秦熱,他們離開白惡城的時候,都需要披披風了,可在這里,只需單衣。
車簾被掀了上去,呂雪淡漠的聲音從另一架馬車中也能聽得一清二楚,他道:“我先將你們安置在我在白鹽城的住所。”
兩人無所謂,可到了地方,東西還沒收拾妥當,他們就接到了呂國長公主的宴請,邀請他們十日后赴宴。
第七十九章 一場鴻門宴
呂雪在介紹自己母親時, 用得是強勢一詞,而宇外出打聽回來,白鹽城的百姓們,用美艷來形容她。
她呂國長公主, 無人不知, 無人不曉, 實力與美貌并存,未見真人,尚且不知她到底是何種人。
都說呂國長公主在一定程度上代表呂國, 而秦歧玉乃是秦國公子, 出席這種涉及兩國邦交的宴請, 便要慎重考慮。
褚時英有些擔憂,“若不然,我自己赴宴便是。”
實在是鄭國那些年關押限制秦歧玉, 給她留下太過深刻的印象, 她怕秦歧玉會出意外。
秦歧玉忙著為她穿衣, 如今她小腹已初見隆起, 他虛虛扣上腰帶, 唯恐傷及腹中胎兒,頭也不抬回道:“呂國長公主是位有遠見的人, 她不會做出可能會導致呂、秦兩國開戰的事。”
理論上是如此,但究竟如何,誰也不知道。
看她眉間愁緒不散, 秦歧玉蹲下在她腹上親吻, “你不讓我去, 定是不行的,如你會擔憂我一般, 我更會擔心你的安全。”
“何況你怕什么,不過是我曾經的手下敗將罷了。”聽到這話鳳眸微掃,隨即揚了起來,這是被秦歧玉給哄好了。
自懷孕后,褚時英不可自控的變得敏感了些,秦歧玉察覺到她的轉變,對她對自己的依賴,很是受用。
牽著她比平時體溫略高些的手,兩人緩步出院。
外面呂雪正候在自己馬車旁,他今日亦是正裝打扮,玉環扣發、長袖垂落、禁步壓襟,隨風一起飄動,整個人都很孤寂。
見兩人身后,宇和三三打算一起陪同,出言道:“他們二位不可跟著出席宴會。”
宇當即將手放在了劍身上,秦歧玉側首看了他一眼,同呂雪道:“他們送我們進門,不入宴席。”
呂雪眉峰微皺,到底沒有再拒絕,只是望著褚時英的眼眸說:“我不會讓你們有危險的。”
褚時英總覺得他的一雙眼睛,好似有千言萬語要說,但他此時已經扭過頭,上了馬車。
她便跟著秦歧玉上了他們的馬車,馬車晃晃悠悠,行駛了許久方才到達長公主府,很快有仆人領著他們進府。
長公主府奢靡華貴,可見呂雪一應做派,悉數是跟著母親學來的。
他們走至后院花園中,呂雪解釋,“近日天氣好,花園中百花盛開,親母便將宴席定在了花園中。”
花園中有低矮鮮花,亦有高聳花枝,他們跟著呂雪前進,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女子的嬌笑和男子們恭維的話不斷入耳。
褚時英瞟了一眼呂雪,但見他面色如常,便知這是經常發生在長公主身上的事。
走過花枝,視線一下開闊起來,但見一美貌豐裕的女子斜躺在軟塌之上,她著一身白紅交織的曲裾,將凹凸有致的身材充分顯露出來。
周圍鮮花盛開,不及她臉上好顏色,年雖四十,但她太過美艷,艷麗得根本讓人想不到她的年紀。
在她身邊亦有兩位鮮嫩的少年郎,一位喂她吃著水果,一位為她捶著長腿。
若不是在她面前設下的案幾后,亦有幾位穿著朝服的人,任誰也想不到這是讓秦歧玉赴宴的宴請。
呂雪走至最前,用最標準的動作拱手行禮,“親母,此二人便是秦國公子歧玉同他的夫人時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