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時英只瞥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他不過是個引子,公子媳的門客是沖著她和秦歧玉來的。
果然,公子媳的門客又開始出言挑唆了,他道:“夫人,我們無意冒犯您,只是褚老的書簡,區區一個呂商,如何配看?”
其余公子的門客立刻附和而上:“對,我們不與商人為舞,沒得降低了我們的身份?!?
“趕走呂雪!”
“對,把他趕走?!?
那門客拱手道:“夫人,您也看見了,大家對呂雪抵觸,可見您讓呂雪看書此舉是錯的,夫人既為女子,就應在家中為公子歧玉分憂,先生下嫡子為好,這些書簡理應交給懂它們的人呵護?!?
褚時英嗤笑,“他不配看,誰配看,爾等這群不為國事憂心,只操心個人利益得失,盯著我肚皮的小人看嗎?”
門客們倏地變了臉色,“夫人,你怎可罵人!”
“罵的就是你們這群鳥,”褚時英揚聲道:“三三!”
三三應聲:“哎,伯英,我在呢。”
褚時英看著這些門客,揚聲道:“把他們給我——丟出去!”
“喏!”
三三帶著內侍將門客們團團圍住,門客們大驚,“夫人,你怎能如此做?”
有門客躲著內侍抓人的手,止不住道:“有辱斯文、簡直有辱斯文!”
公子媳的門客喊道:“夫人還是應該在家中負責懷孕生子為好,處理褚老書簡之事太大,夫人怎么能做得了主,嗷!”
三三鐵掌呼到那門客臉上,直將他打得鼻血橫流,而后大吼一聲,竟是抓著那人的腰帶將他給舉了起來。
如同被翻了殼無法動彈的烏龜一樣的門客,爆發出連連尖叫。
門客們只一抬眼,就被嚇得目眥盡裂,內侍們過來抓他們,哪里還敢推搡躲避,紛紛被內侍們轟出了門!
公子媳的門客最慘,他直接被三三給扔在了大道上,三三啐了他一口,干脆利落罵道:“爛心腸的鳥,別人家的東西,你倒是跟個上躥下跳的老鼠一般惦記,我呸!”
“你,你,你,??!”
門客剛爬起來,又被從門內丟出來的門客們擠壓,踩手踩腳,發出連連慘叫。
褚時英站在臺階上,同曲道:“記住他們的臉,日后不準他們再來藏書樓看書!”
曲大聲回復:“喏!”
門客們反應激烈,“憑什么?”
“憑什么?”褚時英鳳眸睨去,說道,“憑那些書簡都是我的!”
她皮笑肉不笑道:“憑那些書簡是我曾大父留給我的東西,這個世界上,唯有我一人有權利決定它們的歸屬!”
“無論我是將它們借閱給商人看,還是我將它們一把火燒了,亦或是我將之封存進藏書樓內不給你們看,都只有我褚時英一人可以做主!”
公子媳的門客臉色大變,還不服輸道:“公子歧玉不會同意的!”
“我管他同不同意!”褚時英冷冷道,“他公子歧玉都無權對我的東西指手畫腳,何況是你!”
而后她又道:“今日你們在我這鬧事,我褚時英記住你們了,日后你們及你們親屬,任何一人不準到我褚家商鋪里購買一針一線一粒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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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公平!那些書簡是褚老的,他老人家準我們借閱……”
門客話還沒說完,便被褚時英打斷,“是我準你們借閱,搞清楚這件事!”
長袖一甩,褚時英環顧這些人,說道:“把他們再轟遠點,別臟了家門口?!?
三三擼起袖子上前,門客們齊刷刷連連后退,空出一大片空地來,呂雪正好掀起袍角踏出大門走到褚時英跟前。
所有人的目光匯聚在他身上,他手腕一翻,亮出帛書道:“這《法》我已看完,可否請你找人抄寫一份給我?!?
“《法》?”公子媳的門客眼睛瞪得極大,吼道,“你竟將褚老生前最后一部著作《法》給一商人看!”
褚時英冷笑,“我不光會給他看,我還會親自抄寫一套,贈送予他,怎樣?”
公子媳的門客快要氣死了,“你你你!”
“你什么?”褚時英眉毛挑起,“我是褚卜孫女、褚商主公、公子歧玉夫人,你,管,誰,喊,‘你’,呢?”
堵完門客的嘴,褚時英回頭,同呂雪道:“《法》只怕我要抄寫一陣子才能給你,這段時間你可以去看看藏書樓內的書簡?!?
褚時英不是故意氣門客才說給呂雪抄寫的,她本就將抄寫本借給了呂雪,他完全可以自己抄寫,但他一看就像個養尊處優,不會自己動手,是以給他一份抄寫本不算什么。
只是秦歧玉這個抄寫本,從鄭國來的魏萊,正等著看,所以她得拿出曾大父那份親手寫的手稿了,那份手稿,她不愿外人經手。
呂雪聽到她說親自抄寫,淺淡的琉璃眼珠動了一下,方才說:“等你抄完派人送便是,藏書樓內的書簡我都看過?!?
一聲嘲笑響起,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