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塊都給他了,讓他捉幾只山雀怎么了!
秦歧玉自己都不知道,他唇畔的笑意有多明顯,“奴回去同孩子們商量,用糖來換他們捉到的山雀,伯英覺得如何?”
“妙啊。”她怎么沒想到,自己不好意思捉,但可以讓小孩自己來換啊。
等他們回去的時候,褚卜正在給學子們答疑解惑,三三牽著老牛往后院走,褚時英催著秦歧玉出去換山雀。
透過大敞的窗戶,褚卜看見褚時英推著秦歧玉出門,笑著不知道在和他說些什么,他搖搖頭,招呼三三。
“倒上一大杯熱水晾著,等會兒時英和蘇鈺回來,定會渴。”
三三大喊:“知道了主公!”
秦歧玉是拎著滿滿一大籠子山雀回來的,褚時英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后,眼巴巴看著他進了廚房。
三三聽聞有山雀吃,自告奮勇進廚房幫忙,褚時英還以為她會被趕出來,結果小丫頭別的廚藝沒有,但扒山雀毛卻是好手,小時候,沒少在田間地頭捉山雀吃。
炸山雀到和酒漬牛肉都不是占肚子的菜,秦歧玉還弄了個羹溜縫。
飯間,褚時英自吹自擂,興致勃勃給褚卜講述今日壯舉。
丹鳳眼時不時悄悄瞅上一眼祖父,她這是在用詼諧的方式,先讓祖父有個心理準備,她想要褚商。
褚卜也不知聽出來沒有,反正這頓飯,吃得眾人酒意上頭,分外滿意。
吃醉的三三,還當眾給他們表演了一個“倒拔楊柳”,結果院中果樹沒拔下來,反倒將自己摔了個倒栽蔥。
最后還是褚時英給架回屋的,剛買回來頭發還枯黃的黃毛丫頭,這段日子吃食一直供應的上,臉圓潤了,頭發也從根那黑了。
她還是那么精力旺盛,每日在院子里干那么多活,還覺得自己渾身的勁兒沒處使,褚時英就尋思著得給三三找個拳腳師父。
“哎呦,你誰?”
在院子里奔跑的三三,一頭撞在進院的褚哲身上,捂著腦袋痛呼。
褚時英起身走出,搖搖對著褚哲行了客套地一禮,“伯父怎么今日有空過來?”
褚哲看了她一眼,臉上不辨喜怒,他拎起自己手里的東西晃了晃,“近日得了二兩震澤綠茶,特意給親父送來。”
他來了,褚卜的學生們紛紛告退,他在院中看著褚時英道:“時英也一起來同我與親父品嘗吧。”
與上次來相比,褚哲平靜了許多,或者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秦歧玉跪坐在一側,為三人斟茶,在褚時英不經意掃過自己時,故意略帶擔憂的看了她一眼。
褚時英捕捉到他的關心,對他小幅度頷首。
褚哲為何而來,他們心中很是清楚,是為了褚時英開始搶奪褚商權利而來。
那天褚時英將順叔給喚了回來,又用鹿符,趕了眾多掌柜出褚商,查抄他們家財填補鋪子虧空。
剩下的錢,她也沒私自拿著,都交給了順叔,由順叔做主,收攏人心也好,重新招募人手也罷,給了順叔無限的自由和信賴。
接著這段日子不斷有外地商鋪過來送賬本,就算心里百般不服,但鹿符威壓下,還是得將賬本乖乖交上來,鄲陽城發生的事情,他們都知曉了,他們可不想被趕出褚商。
結果他們到了一看是順叔在接收賬本,瞬間沒了意見,和順叔又是抱頭痛哭一場。
種種事情,豪直接跟褚哲稟告了,但褚哲要是當即氣沖沖過來質問,無疑落了下乘,所以等到了今日才來,褚哲感嘆了一句,“時英長大了。”
褚時英微笑,“伯父謬贊。”
褚哲深深看了她這個,已經開始不服管教的女兒一眼,方才同褚卜道:“親父可知,時英最近都做了什么?”
不等褚卜回答,他自顧自說了下去,“她都會幫我查賬了,近日不光將鄲陽城的賬都查了,還下令讓外地掌柜的交賬,做得不錯。”
幫,他,查賬?
褚時英丹鳳眼瞇起,眸子變得狹長,便沒有原本的嬌憨之態,像是一只蓄勢待發的豹子。
果不其然,褚哲接著道:“但她終究年歲尚淺,已有不少掌柜的向我稟告,說她行事太過激進,日后賬便不需要幫我查了,之前查出的問題,交給我即可。”
兩人對視,褚時英笑了,她像是沒聽出褚哲話里有話,同秦岐玉道:“去將近段日子查賬查出的問題拿來。”
秦岐玉動作很快,將帛書交給褚時英,褚時英雙手奉上,褚哲面色好看了些,從她手里接走。
就聽褚時英道:“我這精力也有限,只查了近五年的賬,伯父,我們褚商,這幾年,沒賺什么錢啊。”
褚哲淡淡道:“商之一字,變幻莫測,豈能一直賺錢,何況只是沒賺大錢。”
“也是,”褚時英笑吟吟說,“伯父畢竟得了曾大父真傳,在法之一道上無人可比,卻不如父親對商理解透徹。”
“時英。”這是褚卜出言警告。
她一個小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