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說不通啊我的意思是,你是怎么知道,”我連您這個字都不再用,“閔愷裕要我去偷文件,你怎么知道?我這邊開了保險柜,開了電腦,你就知道了,哪里有這種巧合?還有一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當年我和柏川相遇的那場演奏會,他的門票是閔愷裕送過去的?”
“門票的事情,只要我想查,就能查到。至于文件,我并不知道閔愷裕要你去偷文件這件事,”柏華晉睨我一眼,
“只是從視頻中你的行為大致推斷了一下,畢竟當時我們兩家公司正好一前一后也要召開新品發布會。將文件交給你父親也算是一種試探”
“對!視頻,那個視頻!”我很大聲地打斷他的話,“你讓惠姨拍是什么意思?她時刻監視著我的舉動,一有什么不對就拍下來發給你么?她是你特意安插在柏川身邊的人?”
這一次回答的是梅念婉,她依舊一副溫溫柔柔,與世無爭的表情:
“惠姨是我們從本家那邊帶過來的阿姨,小川還念初中的時候就在我們家做事了。他有了自己的房子,搬出去以后我們不放心,才說讓惠姨一起過去的,不能說是特意吧。”
“那她幫你們兩個做事,”我很快反駁,“難道不算是你們的人?”
柏華晉再次用拐杖點了點地面:
“你愿意這么說也行,確實多虧了那個女人事無巨細的報告,我才知道原來我那個看上去矜持不茍的兒子,會像一條發-qg的狗一樣和一個男人在書房做那些事。”
梅念婉在一邊嗔怪著:
“別這么說咱們兒子。”
這一瞬間很多東西都得到了解釋,為什么我和惠姨單獨相處的時候她總是對我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為什么很多時候我從書房出來,惠姨總是碰巧在擦拭外面的欄桿或者拖地。就像錢平說的“阿惠和對面的人打電話總是畢恭畢敬的樣子”,而柏華晉也確實有能力安排學籍遷出和遷入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為對面是柏川的父母,我不想讓柏川為難,此刻我已經將放在茶幾上的杯子摔了過去。
我的心情已經從震驚和憤怒,變成了茫然無措,因為我想不到柏華晉這么大費周章的理由:
“為什么要這么做?因為我是閔愷裕的兒子,你一開始就懷疑我接近柏川是不懷好意嗎?”
柏華晉瞇了瞇眼睛:
“這只能算是一點很小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你是一個男人,還是一個柏川藏著掖著很久,一直不讓我們過多接觸的男人。”
他的神情混合著厭惡和鄙棄:
“我知道自己的兒子喜歡男人,這點愛好沒什么大不了的。問題是他不能對一個男人那么上心,最多就是玩玩而已。我以為他對你是心血來潮,玩幾個月就會丟到一邊,結果他居然有一天跟我說想要和你結婚?”
“我只是一直在找機會想把你從柏川身邊趕走而已,誰知道那次碰巧是一個機會。這能怪誰呢,閔林?難道不是你自己也有偷東西的想法,才讓我抓住把柄么?”
“小林,你要理解我們為人父母,”梅念婉語氣里帶著惋惜,“誰不希望看到自己孩子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娶妻生子呢?”
我緩過來了,敢情他們在這里混合雙打,一唱一和。
至少那部紀錄片里,關于他們情深伉儷,夫妻一條心這點,倒是不假。
“你不要說的好像你們很愛柏川,愛他為什么不尊重他?你自己也說了所謂的娶妻生子是父母的意愿,那為什么不問問柏川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如果是三年前,我完全可以理直氣壯地告訴他們,我很確定柏川要的就是我,沒有我他的人生將會毫無意義。但現在不行,我沒有這個立場。
我的反問很明顯沒有起到什么作用,柏華晉不耐煩地揮揮手:
“如果不是看到你在他回國以后再次陰魂不散地纏上來,今天的談話是不會發生的。要知道當年我是怎么用你來威脅他的,如今一樣可以這么做。”
他露出一個勢在必得又扭曲的笑:
“你還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出國,對吧?”
我不想接上他的話問為什么,只是盯著他。柏華晉也不在意,自顧自地繼續說:
“我說要拿著那段視頻報警,你這種情況夠蹲個幾年了吧?他長這么大第一次求我,說只要不報警處理,讓他做什么都可以。我給出的交換條件就是他到國外去拓展海外市場,沒有給出具體的期限。一個男人而已,時間和距離總能讓他忘掉。”
“我也知道在他出國后的第二年,你曾經試圖辦理a國護照,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拒簽。或許你想過是你運氣不好,只不過這也是我從中作梗,我不可能讓你有機會再去打擾他。”
在柏川出國后的第二年,夏侑寧實在看不慣我毫無生氣的樣子,便提議說可以辦理a國的護照,一切出國到達那邊后再議。說來也搞笑,他的話讓我醍醐灌頂----畢竟過去那么多天我一直在自怨自艾,從未想過我可以出國去找柏川這件事。
夏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