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進。”
門被打開,入眼的是非常單調的房屋擺設,像是簡約版酒店總統(tǒng)套房。柏華晉坐在輪椅上,見我進來拍了拍站在他身后的女人。女人低下頭和他說了什么,隨后看向我,說了一句“請來這邊”,推著輪椅往客廳走去。
根據(jù)之前看過的紀錄片定剪,這個保養(yǎng)得當?shù)呐藨撌前卮ǖ哪赣H,梅念婉。
我趁保鏢不注意,偷偷打開了智能手表上的錄音功能,抬腳快速跟上他們夫婦。
梅念婉將輪椅停在沙發(fā)邊緣,攙著柏華晉站起身在沙發(fā)上坐下。我在一邊尷尬地站著,直到他們夫妻二人互相安頓好,梅念婉瞥我一眼說坐吧,我才坐在一邊的小沙發(fā)上。
“要不要喝點什么?”
梅念婉主動開口詢問。可能是因為看了紀錄片先入為主的原因,她此刻給我的感覺就像她的名字一樣,溫婉大氣。我稍微放松下來,指了指茶幾上放著的茶壺,客客氣氣地回答:
“沒事的,這個茶就好了。”
她嘴角揚起一個似有若無的笑,又看我一眼,側身去看柏華晉:
“小川也喜歡喝這個茶。”
柏華晉哼了一聲。
梅念婉起身幫我倒茶,我也趕緊站起來,雙手虛虛攏在茶杯兩側,說了好幾句“謝謝阿姨”。
“這么客氣的孩子我好久沒見過了,”她放下茶壺坐回去,對我擺擺手,“也很久沒人叫我阿姨了,大家都叫我總經理或者梅夫人。”
“啊”我剛要抿一口茶,聽到這話又把茶杯放下,變得有些結巴,“不好意思阿姨,不是,梅夫人,我就是,我”
梅念婉這會是笑出了聲:
“沒事,沒事,我就是說一下,你這孩子緊張什么。”
不等我說什么,她又問:
“你就是小川的那個對象嗎?”
“額”我小心地觀察了一下她的神情,感覺她不像是咄咄逼人的態(tài)度,反而更多的是好奇,正襟危坐起來,規(guī)規(guī)矩矩地回答,“之前是對象,三年前的事情了,現(xiàn)在不是了。”
她拉長音調噢了一聲:
“你叫我記得你叫閔林?閔是門里一個文,對吧?”
我忙不迭地點頭。
梅念婉開始認認真真地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幾十秒后給出評價:
“你比照片上要好看呢。”
這倒是我沒想過的話,此刻有點不知所措。今天來這里我就做好了赴約一場鴻門宴的準備,現(xiàn)在是什么,鴻門宴的前半部分,糖衣炮彈?
我說了一句謝謝,搜腸刮肚地在想怎么把話題引到所謂完整視頻,還有事情的真相。梅念婉向后靠在沙發(fā)上,眼神總算從我身上移開,看向柏華晉:
“怪不得那個時候小川總是藏著掖著,我們做父母的還是從各種八卦新聞上才能看到,對吧。”
柏華晉拍了拍他夫人的手,直勾勾地盯著我。
與梅念婉的眼神不同,我能從他的目光里感覺到很強烈的不滿和輕蔑,和校慶那天見面時表現(xiàn)出來的和藹完全不同,好像我是一只他隨手就能捏死的臭蟲。
“柏先生,”我想了想,還是沒有叫他叔叔。咽了口唾沫,大膽地問,“我今天前來是因為您的保鏢說,您有當年那件事的完整視頻,也會告訴我當年事情的真相。”
柏華晉再次哼了一聲,我不禁懷疑他是用鼻孔說話的。
“那樣的說辭你果然會來。”
我擺出誠懇的態(tài)度:
“那是自然。柏先生,我對于當年那件事你們公司遭受到的損失真的很抱歉,但我也是真的沒有做,那份視頻是唯一能證明我清白的東西,對我來說很重要。如果您愿意提供給我一份完整版,我感激不盡。”
他手里的拐杖點了點地面,不屑地回答:
“我當然知道你是清白的。”
我大腦突然宕機,好像身體里某個地方不停轉動的齒輪卡了殼。
這是什么意思?
柏華晉為什么知道我是清白的?
什么時候知道我是清白的?如果一開始就知道,又為什么非要將這個罪名加在我身上?
“這是”我從喉嚨里艱難地擠出幾個字,“您的意思是說”
“畢竟當年的事是我讓那個女人那么說的,視頻也是我讓那個女人拍的,”他冷笑一聲,“就連文件也是我派人送去給你父親的。”
一瞬間我感覺頭暈目眩,耳邊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炸開,震驚和無力感從心底蔓延到全身,好似有看不見的藤蔓將我從頭到腳包裹起來,讓我無法呼吸。
我懷疑過顧沅宜,懷疑過錢平,懷疑過還沒找到的惠姨。事實證明錢平和惠姨確實有參與,但我從沒想過幕后指使者會是柏華晉。
我跟他見面的次數(shù),說過的話屈指可數(shù),見面時雙方也客客氣氣的完全看不出什么暗流涌動。
“您這么做,”我很大力地順了幾口氣,平復了呼吸,努力作出鎮(zhèn)定的模樣,“不是平白無故給